“啊……”赵天一懵,犹犹豫豫地接过沈悦递来的膏药。
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贴上,而是问道:“你……怎么找师父要到的?是说我受伤了吗?”
“拜托!我的赵哥哥,我不傻吧?”沈悦双手抱胸,说道,“你都一直在回避你受伤的问题,还打断了我好几次,哼……”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你也隐瞒着什么好吧!”
沈悦转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天,问道:“赵哥哥你在隐瞒什么?”
“师父不像那种很严格很不讲理很狠心还不给自家徒弟用药的坏老头哇?”
“为什么帮我要?”赵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沈悦的问题。
“好吧~”沈悦也知赵天犹豫,便有不可说的秘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也起身离开,“那赵哥哥你好好养着,我就先走了。”
“嗯。”赵天点头,“谢……”
咔……
门扉被轻轻扣上。
“谢谢……”
赵天终究说慢了几分,看着手中的那几片膏药,脸上不由浮现一抹苦笑。
……
“我陈洪的徒弟。”
“不允许……”
“严禁……”
“受伤和失败。”
“尤其是你……”
“肉体凡胎。”
“我将你从深渊中拉了回来,我自然不会再轻易放你离开。”
“可你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既然我救了你,我便会对你负责。”
“我可以将人世间至古以来最强的体术授之于你,可破万物,行天下。”
“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喊我一句师父,拜我为师,以及……”
“记住我说的话。”
“但若是违反……”
“你知道的……”
“你不在计划之内,我可以将你随时抹杀……”
陈老负手而立,背对着浑身是血的赵天。
而陈老眼前,是尸山血海。
是被削平的山峰。
是满世界的暴动的金色雷霆。
“人间真是奇怪……”
“似乎踏足,便有了情感。”
赵天看着眼前的老人轻轻挥手,那所谓尸山血海,化作片片绿荫,倾世雷霆化作草木,仿佛那山本就……
一阵恍惚间……
玉虚,本来就是这样啊……
玉虚山,至古以来,不一直是这般模样吗?
…………
赵天看着眼前的膏药,褪去身上衣物。
除却心口处崭新的伤口,背上皆是大片大片的旧伤。
“唉……”
赵天轻叹一口气,将膏药贴在伤口处。
一阵清凉袭来。
那伤口伴着阵阵疼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沈悦……
赵天眼前不由浮现出女孩的身影。
……
一来几日,两人照常训练,不知为何,自那天以后,赵天有些不敢直视沈悦。
“赵哥哥!”
沈悦将枪摔在地上,气呼呼道,“你又不让让我!”
“下次,下次一定……”赵天摆着双手,解释道。
“每次都是下次……”沈悦气呼呼道,伸出粉拳轻轻点了赵天两下。
“打打闹闹,有一点训练的样子吗?”
陈老不知从何处而来,有些严肃道。
“略~”
沈悦朝陈老吐了吐舌头,随后踢起长枪,握在手中,说道:“哼,这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成果!”
“呦?”陈老眉毛一挑,有些意外,“怎么?你要怎么展示?”
“哼哼哼!”沈悦舞动长枪,指向赵天,“单挑!”
“?”赵天茫然,可沈悦已经飞了过来。
锵——!
赵天下意识挡住,力道的余波将沈悦止在半空。
“赵哥哥让让我。”
沈悦小声说着。
“赵哥哥求求你了……”
“赵哥哥赵哥哥……”
沈悦一边进攻一边说着,赵天的攻势不由降了下来。
“嘿嘿!”
沈悦开心道,舞动长枪,飞速刺去。
“赵哥哥你喜欢我吗?”
沈悦小声道,挥动……
锵——!
长枪被振飞出去,直挺挺插在地上。
“?”沈悦一脸茫然,看向赵天。
“继续训练!”
陈老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严肃道。
“?”沈悦一脸茫然,看向赵天。
看向赵天。
看赵天。
赵天。
“赵哥哥!!!”
“错了错了。”
“你没错我错了。”
“那行,你错了。”
“?”沈悦一脸茫然,看向赵天。
“行了,好好训练吧。”赵天说道,将一柄长枪递给沈悦。
“呜……”
沈悦没好气地接过长枪,气呼呼地跑远,练了起来。
赵天不解,便也远远地教给沈悦动作。
“?”沈悦一脸茫然,看向远处的赵天。
“好好学。”
“哦。”
沈悦极不情愿地在赵天身边又一次舞动长枪,小脸气鼓鼓的。
可赵天却慌了神,不自觉看向沈悦。
我?
喜欢她吗?
因为一片膏药?
还是因为……旱久逢甘?
不,都不是,自己心中又怎会诞生情感?
“看什么看?”沈悦瞥了赵天一眼,没好气道,“臭赵哥哥,都不知道让让我吗?”
“呃……”赵天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哎呀!笨死了!”沈悦气呼呼地跺脚,靠近赵天身侧,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跟我学。”
“好,我跟你学。”
“悦悦人家错了嘛~下次我肯定会让你的,这次就原谅我好不好嘛~”
“悦悦人家错了嘛,下次我肯定会让你的,这次就原谅我好不好嘛。”
“你在读课文吗?”
“你在读课文吗。”
“?”
“。”
“气死我了!”
“你先别气。”
赵天一时有些惊恐,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怎就要被气死了?
自己明明学的挺好的啊。
“别理我。”沈悦别过头,气呼呼地跑了,“人机!!”
“好。”
赵天闻言,乖乖地站在那里,闭上了嘴巴。
“哼。”沈悦在远处止住脚步,感受到赵天真的在那里不为所动,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留下了一道生气的背影。
“小悦怎么了?”
赵天挠头。
可那天过后,沈悦还是如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捣乱着赵天。
一如既往,她的笑声充斥在院子里。
仿佛已成习惯,春去冬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长枪掠影,火染苍穹!”
“焚燃破星河,卷染灭慈世!”
赵天晃了晃脑袋,环绕在脑海中的声音消散,回归于现实。
他斜靠着战戟,眼前的少女,却迟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