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账本惊心,林家覆灭
夜色如墨,寒风裹挟着细雪扑打在宫墙之上。
林府大火已熄,焦黑的断壁残垣间仍透着一股刺鼻的烧灼味。
赵尚书捧着那本泛黄的账册,立于御前,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陛下,此账本由林府老仆秘密献出,详细记载了北境每年输送金银数额、军械交易明细,甚至几次行刺未遂事件的报酬记录……字迹笔锋与林崇文亲笔无异。”
皇帝龙袍翻飞,目光阴沉如水。
他缓缓翻开账册,只见其中一页赫然写着:
【天启五年春,北境乌勒图使者进贡金条三十根,银锭五百两,换取大宁边关地形图一份,价五千两黄金,付讫。】
另一页则写道:
【同年秋,密令刺客三人潜入京城,意图伏击兵部尚书,事败后封口费一千两白银。】
每一页都像是钉入心脏的一枚铁钉,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崇文……好一个忠臣。”皇帝冷笑一声,眼中怒意几乎喷薄而出,“传朕旨意,禁军即刻围剿林府,不得放走一人!”
圣旨一下,皇宫内顿时风声鹤唳。
林府外,数百禁军列阵而立,刀光森冷。
林崇文被团团包围在书房中,双目猩红,手中握着一把短剑,神情癫狂。
“你们敢动我——我是贤妃兄长,是国之重臣!”他嘶吼着。
但回应他的,只有弓箭上弦的铮铮之声。
“林大人,”为首的将军冷声道,“奉旨缉拿,拒捕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林崇文猛地挥剑冲出,试图突围。
然而刚迈出一步,一支羽箭便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他踉跄倒地,眼神中满是惊怒与不甘。
最终,林崇文被当场击毙,其子林允也被擒拿。
禁军随即查封林府上下,搜出大量赃款、密信及藏匿的北境密使令牌,罪证确凿,震惊朝野。
与此同时,慎嫔跪在太后面前,泪眼婆娑,面容憔悴。
“太后娘娘,妾身真的不知情啊……我只是个深宫女子,何曾想过参与谋逆之事?求太后为妾身做主!”她语带哭腔,几欲昏厥。
太后望着眼前昔日宠爱的嫔妃,心有不忍,轻叹一声正欲开口,皇帝却冷冷道:
“母后,此案牵涉北境、边防,关乎社稷安危。若今日不严惩,明日必有更多人效仿。慎嫔虽曾侍奉朕前,但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不可姑息。”
太后脸色微变,终是垂下眼帘,不再多言。
“来人,将慎嫔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皇帝语气淡漠,却掷地有声。
慎嫔瘫软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嘴里喃喃:“完了……一切都完了……”
夜色深沉,风雪交加。
沈清棠站在侯府窗前,听着远方隐隐传来的锣鼓喧嚣,心头却并无快意。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绣帕,那是母亲生前最爱之物,绣工精细,一针一线皆饱含深情。
“终于……还你一个清白了,娘。”她低声呢喃。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景珩披着风氅走进来,面色凝重。
“你怎么来了?”沈清棠回头看他。
“林家覆灭,只是开始。”他声音低沉,“真正的敌人,还在北境。”
沈清棠微微蹙眉:“你是说……乌勒图背后的势力?”
顾景珩点头,今夜,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北境馆的最后一处据点,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
沈清棠心中一紧:“太危险了,那边都是北境死士,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顾景珩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有夜风随行。”
沈清棠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她知道,顾景珩做事一向谨慎,若非万全之策,他不会贸然行动。
窗外雪越下越大,天地一片苍茫。
顾景珩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坚定。
风雪中,仿佛有什么正在悄然酝酿。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境馆,一处幽暗的屋舍内,一封尚未寄出的密函静静躺在案头,纸上墨迹未干,赫然写着一行小楷:
【速除苏夫人之女,否则后果难料。】夜风如刀,寒意刺骨。
北境馆最后一处隐秘据点隐藏在京城西郊一处破败的佛堂之中。
顾景珩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未出鞘,却已令人生畏。
他身后是五名精锐“夜风”护卫,个个身手不凡,行动无声如鬼魅。
“目标在东厢,三进三出。”顾景珩低声吩咐,“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便如幽灵般闪入院中。
不多时,屋内灯火熄灭,惊呼与打斗声响起,不过片刻便归于寂静。
顾景珩推门而入,屋内血腥气尚未散尽,案上却有一封密函静静躺着,墨迹未干。
他目光微沉,拾起密函,展开一看,脸色骤然一变。
【速除苏夫人之女,否则后果难料。】
短短十个字,背后藏着的是惊天杀机。
顾景珩手指收紧,心中警铃大作。苏夫人之女——沈清棠?
他迅速将密函收入怀中,不再耽搁,带着夜风撤离现场。
夜色中,他的眼神愈发深沉,心中已有计较。
翌日清晨,侯府偏院。
沈清棠刚起身梳洗完毕,便见顾景珩神色凝重地踏入房门,手中紧握一封密函。
“你脸色不好。”她蹙眉,“昨晚……有危险吗?”
“没事。”他摇头,将密函递给她,“你看这个。”
沈清棠接过,只扫一眼,心口便是一震。
“苏夫人之女?”她喃喃低语,眉头拧得更紧,“这分明是在指我……可我母亲当年早逝,又何来‘苏夫人’之称?”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绣盒中取出一张泛黄纸条——正是小梅当初塞给她的那张:
【苏夫人曾怀有身孕,死前产下一女。】
“这不可能……”沈清棠指尖微微发颤,心跳加快,“难道……我不是父亲亲生女儿?”
她猛地抬头看向顾景珩,眼中浮现出一丝动摇与恐惧:“如果我是被调包的孩子……那真正的沈清棠呢?她去了哪里?”
顾景珩看着她眼中的不安,心中微微一痛。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急,事情还没查清楚,我们慢慢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响,紧接着,一个小丫鬟慌忙跑进来:“小姐!有个自称叫‘翠莲’的老嬷嬷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还说是……您娘生前贴身之人。”
沈清棠猛地一怔,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翠莲?
老嬷嬷?
她几乎脱口而出:“让她进来!”
话音未落,门口已缓缓走进一个佝偻身影,满脸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明。
“老奴见过小姐。”她声音沙哑,跪下叩首,“终于……能再见你一面了。”
沈清棠盯着她,喉咙干涩,几乎不敢开口。
而翠莲望着她,目光复杂,似悲似喜,最终低声耳语:
“小姐,老奴当年随夫人进宫,亲眼看见她被人换药……她,不是病死的。”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窗外风雪未歇,屋内却已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