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头的脸上尽是五味杂陈，曾经那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记忆不断翻涌。
一时间，气氛压抑。
江凡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在他眼中，此刻的疯老头平添几分落寞和苍凉，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一个失去家人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凡勾唇一笑，扬声道：
“疯老头，我可不像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叫你师父！”
疯老头表情微微一怔，眼底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哼唧一声。
“你这小子！一天到晚疯老头疯老头的叫着，有谁像你这么大逆不道的？我告诉你，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我为师，他们求爷爷告奶奶，老子我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别人怎么样跟我无关，我只随着自己的心而动。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这个点了，我去做饭。”
说完江凡便转身朝着管理所走去，刚走出几步就听到疯老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真的打算去元武？”
江凡驻足，并未回过头。
“嗯。”
疯老头吸了口气，“决定了？”
“嗯。”
得到这个答案，疯老头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因为什么？”
江凡没有说话。
疯老头认识江凡也有一段时日，对于这个小子的脾气还是知道一些。
他要是不想说的，就算拿合金武器撬，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好，我不问你理由，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去元武，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不是。”江凡回的干脆果断。
闻言，疯老头深深松了口气，手掌一翻，一瓶二锅头凭空出现。
他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对着还驻留在原地的江凡颐指气使起来。
“臭小子！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我光喝酒没下酒菜啊！”
江凡失笑一声，摇了摇头，便径自朝着管理所走去。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疯老头不急不慢的拿出手机，不出所料，电话是闫天阳打来的。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专程打我电话是为了江凡吧？”
闫天阳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言道：“江凡是精神念师，去元武太危险，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将会是我大夏的损失。”
“就你知道。”疯老头不客气的说道。
闫天阳以为疯老头这话是在怪罪他，怪他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以至于让江凡不得不选择元武。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疏忽，所以我打算利用自己的手段，把江凡弄到神武。”
“还是算了吧，那小子有自己的打算。”疯老头道。
聪明如闫天阳，自然听得出疯老头的言外之意。
“您是说，江凡他原本就打算去元武？！”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让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风营主帅都为之震惊动容。
“他——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疯老头撇了撇嘴，目光落在管理所的大门上。
“鬼晓得。”
“那您就任由他胡来？”
“我又不是老子，我能管得了他？”
“可您是他师父！”
“得，他不承认。”
“……”
一阵无言后，闫天阳再次开口。
“元武大一新生就要去内荒野区，虽然有老师藏在暗处，但不到学生生命危险关头，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而且老师数量有限，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能照顾到的。我虽然相信江凡的实力，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这就动用手段，强行将江凡招入神武。”
疯老头想到刚才和江凡谈话的画面，道：“那小子是个惜命的主儿，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至于他为什么选择元武？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这小子身上可是藏着不小的秘密，否则怎么会进步如此神速？”
闻言，闫天阳沉默下来。
疯老头继续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话说回来，从古至今哪个绝世天才旷世人物是按照长辈安排好的道路走的？你闫天阳不是，我也不是，正义教曾经的那位绝代风华的圣主也不是。江凡他注定不平凡，所以他的道路也不该由你我来安排。”
闫天阳继续沉默。
“好了，别再管江凡了，你要是真担心，随便动动手指，悄悄在他身边安排几个护道者，保他在元武无虞不就好了？”
虽然闫天阳还是想让江凡进神武，但疯老头的话不得不说还是很有道理的。
尤其是那句，江凡身上藏着不小的秘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跟他实力突飞猛进有关。
或许对于江凡而言，元武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李师您的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继续勉强了。”
而且闫天阳也相信，经历过家人全都离世的疯老头，身为江凡的师父，绝对是最不愿看到江凡有事的人之一，远比他还要关心江凡的安危。
所以该劝说的，疯老头肯定都劝说过了，却还能坚定的站在江凡这边，说明他是相信自己这个徒弟的。
这时，疯老头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勾得他口水直咽。
不得不说，江凡这厨艺不得了啊，比很多饭店的厨师水平都要强上很多。
而且还随着精神念力的提升，厨艺与日俱增。
他想过，或许精神念力越高，对食材以及在烹饪过程当中的处理会更加的细致入微。
“没什么事就挂了。”
他还要等着下酒菜呢。
“李师，还有一件事。”
闫天阳知道疯老头火急火燎的性子，趁他没挂电话赶忙出声。
“快说快说！一天到晚，哪那么多事？”疯老头不耐烦的催促道。
“是关于正义教圣主的事。”
一句话便让疯老头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自己曾经和正义教圣主相处的画面。
尤其是那一幕，宛如神只一般的男人，在他长了蛀牙不能吃糖的时候，竟然把他的糖全部收起来了，还故意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舔着糖果。
还有他喜欢故意好心将敌人放走，然后再杀了。
诸如此类的事，多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