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塔神色复杂,继续说道,“那银色的发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温柔却又不可抗拒地缠绕上来,将我缓缓包裹……那一夜……在圣洁的内庭花园中……我……我亵渎了至高无上的圣主教……不!
或许更准确地说……是她主动引诱、掌控了我!
她的身上,有一种……一种我从未闻过的、令人迷失的异样体香……”
“停!打住!”
苏舟赶紧操控雕像抬起巨大的石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有些过于详细的‘战斗’细节就不必描述了!保不齐还要收费!”
他清了清嗓子(虽然石头嗓子并不需要),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一个拥有完美容颜、至少三百岁起步的……资深美女圣主教,用某种可能是精神控制也可能是物理捆绑的方式给‘勾引’了?
啧,这种‘好事’我怎么就没遇上……咳咳!”
他再次及时刹住,正色道:“我是说,就算发生了这种事,听起来……对你而言似乎也不算太亏?
甚至某种程度上,你岂不是成了圣主教最‘亲密’的人之一?
这难道不是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捷径?何至于要叛逃?”
巴斯塔点了点头,又迅速摇头,蒙眼布下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和后怕: “不!事情根本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美好,等我第二天醒来,我已躺在她的‘静寐室’——满屋银发垂落,像无数条白蛇,末端插进我血管,正在回灌某种光浆。”
“哟,还带输液服务。”苏舟挑眉,“那你应该爽到飞起才对,跑什么?”
“不!那不是情爱,是‘播种’!”金发男猛地抬头,纱布渗出两点血渍,“圣教主每三百年要换一次‘壳’。
她的外表是壳,壳里寄生的,是初代教皇的‘原初光种’。
她与我结合,是想借我的基因,孕育下一具‘壳’。
等我基因被抽干,就会像被踩爆的葡萄,只剩一张皮。”
片刻,苏舟轻笑一声,回荡穹顶:
“好一个‘借种不成反被追杀’的狗血剧本……”
“更糟的是——”巴斯塔声音发颤,“我的对头趁机发难,以‘玷污圣体’为借口,要把我全家送上火刑柱。
我若留下,亲人陪葬;若逃,还能引开火力。”
苏舟巨大的石首微微点动,发出沉重的声响,语气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了然: “我猜得没错的话……即便你‘懂事’地自己滚蛋了,背上了所有黑锅,恐怕……也没什么用吧?
那些想搞垮你的人,会因为你跑了就放过你的家人吗?恐怕恰恰相反吧。”
巴斯塔深深低下头,声音沉重:“教主明察秋毫,您说得一点没错。
而这一切的背后,根源在于……光辉圣主教意图收回分散在外的四大圣器——光明圣剑、永昼王冠、曦火权杖,以及一个从未有人见过的小绿瓶,除了光明圣剑,其余三件圣器全都已经流落在外。”
他抬起头,蒙着白布的脸“望”向王座:“‘光明圣剑’,正是四大圣器之一,长久以来由我父亲,阿巴巴瓦尔斯执掌并守护。
我父亲是圣器守护者,他的血和圣器融为一体。
圣主教由于某些原因无法靠近光明圣剑,而她现在有了足够的理由让圣殿裁决团的人帮她夺取‘光明圣剑’。”
听到“圣器”、“权柄”这些词,苏舟的兴致被彻底勾了起来。
他巨大的石身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玩弄权柄者,终将被权柄反噬,古往今来,莫不如是,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探究,“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父亲……在遭遇不测之前,有没有把那柄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光明圣剑’偷偷传给你?让你带着这大宝贝跑路?”
巴斯塔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并没有,‘光明圣剑’是传说级别的武器,蕴含着太过强大的神圣力量和关注,我碰一下都会被圣火反噬,根本不是我能够轻易带走并隐藏的。
那样做,只会让我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样显眼,死得更快。”
“我父亲……他只来得及交给我一些他认为‘有价值’且相对便于携带的东西。”
他抬了抬右臂,那件墨绿色的臂铠流转着微光,“就是这件臂铠,以及……那张您已经见过的金箔纸。
然后,他动用了一件一次性的珍贵空间宝物,强行将我传送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深渊漩涡附近。
我别无选择,只能纵身跳入那狂暴的空间乱流之中……醒来时,便已身处这片遗迹附近,并被巴尔大人发现。”
苏舟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件精美的臂铠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你这臂铠……看起来确实非同凡响。什么材质打造的?什么品阶?还有,” 他的视线扫过对方的蒙眼布和隐藏的左袖,“你的眼睛,和那条似乎不太对劲的左臂,又是怎么回事?”
巴斯塔没有隐瞒,坦然回答道:“此物名为 ‘龙鳞臂铠’ ,是以翡翠幼龙的鳞片为主材,融合了多种稀有金属,由圣教顶尖工匠大师锻造而成,品阶为……卓越,在圣殿裁决团十人中也算无比出彩的武器。”
苏舟偷偷咽了口口水,必要时候这臂铠得‘借’来玩玩。
“我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蒙眼的布条,“父亲亲手挖掉我原瞳,换上了一只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光妖精之眼。
现在这对是 ‘光之眼’ 的雏形,说能助我窥破伪日幻相。
由于光妖精的眼睛太小,这眼睛需得温养三年,才能长到和人眼一般无二,期间见强光就爆泪,见黑暗就昏花”
“至于左臂……”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撸起了左臂的袖子。
最后,他整条左臂“噗嗤”一声胀大,黑蓝相间的章鱼腕足破袖而出,吸盘开合,喷出细小盐粒
“通过那深渊漩涡时,遭到了空间风暴的撕裂,险些丧命。
深渊漩涡里的古触须缠上我,整条手臂被‘寄生畸变’,现在它饿极了会自己捕鸟,有一定自我意识。”
说完这触手还打了个饱嗝,喷苏舟一脸咸腥水雾。
苏舟看着那诡异的触手,沉默了片刻。
他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决定结束这场“海鲜展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