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坊市的月光被乌云遮去大半,韩石盘坐在洞府的蒲团上,指尖凝出一缕灵气,缓缓注入石锁。自离开赵家药铺后,他便寻了这座废弃的山洞作为临时落脚点——洞口被藤蔓遮掩,洞内石壁光滑,仅能容一人盘坐,倒是个难得的清净地。
嗡......
石锁突然泛起微弱的震颤,锁芯中溢出一缕淡金灵气。韩石猛地睁眼,神识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三里外的山林里,两道隐晦的气息正快速靠近,其中一道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另一道则裹着阴寒的煞气。
黑河帮的人。他低声呢喃,指尖在储物袋上轻轻一叩。昨夜在坊市冲突时,他便注意到这两个修士——一个腰间挂着血煞令,是血煞宗余孽;另一个则穿着玄色短打,袖口绣着字图腾,正是黑河帮的核心成员。
洞外的风声突然变了。韩石能听见枯枝被踩断的脆响,还有衣料摩擦石壁的窸窣。他迅速起身,将石锁贴在眉心,神识锁定洞口方向。月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正好将洞口的碎石堆映得模糊。
土牢符。他默念法诀,指尖凝聚灵气,朝着洞口左侧的地面一按。淡黄色的符光渗入泥土,转眼间,三道半透明的土墙从地底升起,将洞口围成一个小小的困阵。
咔嚓——
脚步声停在洞口。韩石能感觉到,那两人的气息在洞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试探。接着,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小杂种,倒是会挑地方。这山洞倒是隐蔽。
出来吧,省得爷爷动手。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应和道,赵家那老东西已经死了,你身上就算有宝贝,也护不住。
韩石握紧腰间的符笔,龟纹盾的轮廓在掌心若隐若现。他能感觉到,石锁的温度在升高——这是它在提醒他,危险即将爆发。
洞口的藤蔓被暴力撕开,两道身影冲了进来。为首的血煞宗修士手持一柄染血的短刀,刀身缠绕着黑雾;另一个黑河帮修士则拎着根铁棍,棍头嵌着枚玄铁符。
找死!血煞宗修士看清洞内的韩石,狞笑一声,短刀划出半道血弧,老子要你的命!
韩石不闪不避,反手甩出一张冰箭符。冰蓝色的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铁棍修士的手腕。那修士痛呼一声,铁棍当啷落地。
小心!血煞宗修士大喊,挥刀斩向冰箭符。刀芒与冰箭相撞,发出的声响,冰箭被劈成两段,却仍有一截余势不减,射中他的左肩。
血煞宗修士捂住肩膀,黑雾被冰气侵蚀,发出的声响,你......你竟有冰系符箓?
韩石没有回答。他趁对方分神的瞬间,指尖凝聚灵气,甩出两张土牢符。两张符箓分别击中两名修士的双脚,泥土瞬间涌出,将他们困在原地。
你......血煞宗修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脚被泥土死死缠住,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韩石走到他面前,符笔指向他的眉心,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
血煞宗修士突然暴起,短刀化作血芒,直刺韩石心口。韩石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甩出最后一张冰箭符,正中对方咽喉。血雾炸开,短刀掉落在地,那修士的身体渐渐僵硬,化作一具冰雕。
处理干净。韩石看向另一个被土牢困住的铁棍修士,我不想留活口。
铁棍修士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大爷饶命!我是被他们逼的!我只是个外门弟子,根本不知道什么......
闭嘴。韩石甩出一张封口符,符纸贴在对方嘴上,我不杀无名之辈,但你若再敢多嘴,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他蹲下身,搜走两名修士的储物袋。血煞宗修士的袋子里只有几瓶低阶丹药和半块血煞玉;铁棍修士的袋子里则塞着三袋下品灵石和一张残破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黑风谷的位置,正是韩石之前探索过的灵草产地。
黑风谷......韩石将地图收进储物袋,看来黑河帮是冲着这里的灵草来的。
他将两具尸体拖到洞外,用焚尸符将现场清理干净。月光重新洒下时,洞口的藤蔓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韩石站在洞前,望着远处的山影,心中涌起一股疲惫。他摸了摸怀中的石锁,锁芯的温度渐渐平复,像是在安慰他。这一次的袭杀,让他更加确定——落云坊市已经不再安全,必须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