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神秘力量降临，钉子户的“财富”变成了“负担”！
下午三点，县委书记办公室。
气氛肃穆，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凝重。公安局长刘建军和纪委书记黄振华并排坐在沙发上，腰板挺得笔直，目光都汇聚在办公桌后的周克农身上。
他们都是官场的老人，嗅觉敏锐。两位重量级部门的一把手被同时召集，只为了一件事，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周克农没有多余的客套，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同志们，今天请你们来，是关于旧城改造项目拆迁遗留的问题。”
他将事情的严重性、项目的停滞，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输送和黑恶势力介入等情况，做了简明扼要的通报。他没有提苏正的报告，更没有提那句“富可敌国”的批注。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县委书记决心要解决的顽疾。
“……这些钉子户，漫天要价，气焰嚣张，背后如果没有人撑腰，没有利益勾结，我是不信的。”周克农的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旧城改造是全县发展的百年大计，绝不能因为一小撮人的贪婪而停滞不前。”
刘建军和黄振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我的要求很简单。”周克农的目光扫过两人，“公安局，从涉黑涉恶的角度介入，查一查这些钉子户的社会关系，查一查他们背后所谓的‘能量’到底是什么。纪委，从内部查，查一查有没有干部和他们内外勾结，充当保护伞。”
“是！”
“明白！”
两人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去办吧。”周克农摆了摆手，“我等你们的结果。”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周克农站起身，再次走到窗前。他看着公安局和纪委的两辆车先后驶出县委大院，像两把出鞘的利剑，刺向县城那片晦暗的角落。
他已经搭好了舞台，拉开了序幕。现在，就看苏正那个“主角”，要如何登场，唱一出怎样惊世骇俗的大戏了。
……
同一时刻，旧城区一栋孤零零的筒子楼里，麻将牌的碰撞声、粗俗的笑骂声和浓烈的烟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天花板掀翻。
这里是钱文涛的家，也是五户钉子户的“总指挥部”。
钱文涛，宏发建材老板的小舅子，也是这次带头闹事的领头羊。此刻，他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正叼着烟，得意洋洋地摸着牌。
“糊了！清一色，杠上开花！给钱给钱！”他把牌重重一推，满脸横肉笑得直颤。
“操，涛哥你这手气也太旺了！”对家一个瘦猴模样的男人一边骂骂咧咧地掏钱，一边谄媚地递上一根烟，“还是涛哥你有本事，把那帮拆迁办的孙子治得服服帖帖。现在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钱文涛接过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几乎遮住了他的脸。“哼，跟我斗？他们还嫩了点！那个新来的姓苏的小屁孩，以为自己是谁？暂停谈判？那是他们怂了！等着吧，用不了三天，就得哭着喊着回来求咱们！”
“就是！咱们就得‘坚守’到底！”另一人附和道，“不给到一人一千万，外加三套门面房，谁他妈也别想动咱们一根毛！”
“哈哈哈，说得对！到时候咱们都成千万富翁了！还住这破地方？直接去市里买别墅！”
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仿佛巨额的财富已经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钱文涛放在桌角的手机“叮咚”一声，亮了起来。
是一条银行的短信。
他瞥了一眼，没在意，以为是寻常的广告。可紧接着，“叮咚”、“叮咚”……手机像是中了邪，短信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
“妈的，哪个神经病？”钱文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准备把发信的号码拉黑。
可当他看清短信内容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16:05收到一笔转账汇款，入账金额：Rmb 1,000,000.00元，当前可用余额：1,345,210.50元。】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16:05收到一笔转账汇款，入账金额：Rmb 3,000,000.00元，当前可用余额：4,345,210.50元。】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16:06收到一笔转账汇款，入账金额：Rmb 5,000,000.00元……】
一条，两条，三条……十几条短信，像刷屏一样涌了进来，每一条的金额都比前一条更夸张！
“操……”钱文涛手里的麻将牌“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想把那串越来越长的数字看出个洞来。
“怎么了涛哥？”瘦猴好奇地凑过来。
“别……别动！”钱文涛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点开了手机银行的App，手指哆哆嗦嗦地输了好几次密码才登上去。
当他看到账户余额那一栏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
余额显示：Rmb 27,345,210.50元。
他卡里原本只有三十多万！这……这突然多出来的两千七百万是哪来的？
更诡异的是，那个数字并没有停下。就在他注视的短短几秒钟里，尾数“210.50”突然跳了一下，变成了“980.50”，然后前面的“45”又跳成了“46”！
钱在涨！
它自己……在不停地涨！
“我操！鬼啊！”钱文涛吓得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砸在墙上，屏幕碎裂，但那“叮咚”的短信提示音，依旧顽固地响着。
屋子里的人都看傻了。
“涛哥，你中邪了？”
“什么鬼？你卡里有多少钱啊，吓成这样？”
就在这时，瘦猴的手机也“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他疑惑地拿起来一看，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和钱文涛一模一样，甚至更加不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我……我的钱……”他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
紧接着，屋子里另外两个人的手机，也如同被传染了一般，争先恐后地响起了银行的提示音。
麻将桌旁，四个大男人，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各自的手机，屋子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叮咚”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起初的震惊过后，是一阵短暂的、荒谬的狂喜。
“发……发财了？！”瘦猴结结巴巴地喊道，“是……是拆迁款到账了？不对啊，怎么这么多？”
“管他妈的！有钱就行！”另一人兴奋地满脸通红，“快！快看看能不能取出来！”
钱文涛最先反应过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惧，捡起摔坏的手机，颤抖着点开转账功能，想先转个一百万到自己老婆的卡里。
然而，当他输入金额，点击确认时，屏幕上却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提示框：【系统繁忙，请稍后再试。】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都是一样。
“转不出去！”钱文-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
瘦猴也试了，同样失败了。“我的也转不出去！妈的，这是怎么回事？银行系统坏了？”
就在这时，钱文涛的手机屏幕上，那个代表余额的数字，已经冲破了五千万的大关，并且还在以每秒几十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那不再是一串代表财富的数字，那是一头失控的猛兽，一个正在无限膨胀的怪物。
屋子里的狂喜，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彻骨的寒意。
他们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子。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是横财，也是横祸。而一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休无止地疯狂增长的、无法解释、无法转移的巨款……那根本不是祸，那是索命的阎王帖！
“这钱……不对劲……”钱文涛的嘴唇发白，金链子在他胸口晃动，此刻看起来却像一道冰冷的枷锁。
“涛哥，这……这不会是黑钱吧？是不是谁洗钱洗到我们账上来了？”瘦猴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洗钱”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瞬间想到了这种行为背后所代表的一切——警察、手铐、牢狱之灾。
他们只是想当个钉子户多捞点钱，可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搭进去！
“快！快给银行打电话！告诉他们这钱不是我们的！”钱文涛终于崩溃了，他抓起手机，就要拨打银行的客服热线。
可他的手指还没按下去，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归属地是市里。
钱文涛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背景里是键盘敲击的嘈杂声。
“您好，是钱文涛先生吗？”
“是……是我。”
“这里是省联合银行反洗钱监测中心，系统监测到您的个人账户在短时间内出现多笔巨额异常资金流入，且资金来源不明。请您立刻对总计……”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一下，似乎在核对屏幕上的最新数据。
“……对总计柒仟肆佰伍拾贰万叁仟元人民币的资金来源，做出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