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展翼掠过夜空，鸣声在山间回荡。基地里的人还在发愣，有人跪着没起来，有人傻笑，还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云小糖站在高台边缘，肩上的凤凰收了翅膀，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她抬手摸了摸凤凰的羽毛，温热的触感很真实。
这一战结束了。
但她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远处林子里，那个逃走的溃兵跌跌撞撞地跑出山路，脸上全是汗和泥。他一边喘气一边跟遇到的小队喊：“凤凰醒了！真的醒了！那女孩是神女！你们不信就去东谷看看，塔阵全亮着，火光冲天！”
消息像风一样刮过烬渊东域。
第二天一早，第一支队伍来了。
五个人，背着破旧行囊，领头的是个穿灰袍的男人，手里拎着半袋干粮。他们在基地大门外停下，不敢靠近。
白焰趴在台阶上，尾巴慢悠悠甩着。独角犀站在旁边，鼻孔喷出两股白气。
云小糖从主殿走出来，肩上还停着凤凰。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灰袍男人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两步，把干粮举过头顶：“我们……想加入。”
后面四人也跟着举起东西——一把锈刀、三块火晶石、一小包药粉。
“我们知道您这儿有塔阵，有神兽，还有……能预知资源点的能力。”男人声音有点抖，“我们不想再一个人拼了。愿意听指挥，干杂活也行。”
云小糖眨了眨眼：“你们之前在哪？”
“北裂谷，守了三个月，昨天被毒雾逼出来了。”
“为什么不抢别人？”
“打不过。而且……听说您这边不杀人，只收人。”
云小糖笑了下，伸手接过那袋干粮：“行。进去吧，找司徒明月登记名字，领住处。”
五人愣住，互相看了一眼，差点没站稳。
这就……成了？
他们低头走进大门，背影都在发颤。
还没等他们安顿好，第二拨人又来了。
这次是七人小队，装备整齐，领头的是个扎马尾的姑娘，腰间挂着双短刃。她站在门外，语气硬：“我们不是来投靠的，是来谈合作。”
云小糖歪头看她：“合作？”
“你有防御塔，我们有战斗力。我们可以帮你清外围据点，但要分一半资源。”
云小糖没回答，转头对白焰说：“去拿个空箱子来。”
白焰懒洋洋起身，尾巴一甩进了仓库。
一会儿它叼了个铁箱出来，放在马尾姑娘脚边。云小糖打开盖子，里面堆满了熔火箭头、火晶石碎片、还有几件闪着微光的灵甲残片。
“这些都是昨晚打剩下的。”她说，“你要的一半资源，现在就在你面前。拿走。”
马尾姑娘愣住：“你不怕我抢？”
“怕什么。”云小糖笑了笑，“你能搬走多少？后面还有九座塔盯着你，一只凤凰在天上看着你，还有一只白虎正盯着你的脖子。”
马尾姑娘后颈一凉，回头一看，白焰已经蹲在她身后，爪子搭在她背包带上。
她咬牙，突然单膝跪地：“我们……加入。”
后面六人反应慢了半拍，但也全跪下了。
云小糖点点头：“进去找司徒明月，报名字，领任务。”
第三批来的是个商队。
十二辆木车，拉着粮食、布匹、药材。领头老头拄着拐杖，满脸皱纹：“小姑娘，我不是来投诚的，我是来做生意的。”
云小糖靠在门柱上：“哦？做什么生意？”
“你这儿以后肯定人多。我供货，你给保护费，或者用资源换货。长期合作，互不拖欠。”
云小糖想了想：“行。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的车队，以后每趟都带十个人进来。只要是真心想留下的，我都收。”
老头眯眼：“你不怕混进奸细？”
“怕啊。”她笑了，“但塔阵会认敌，凤凰会识心，白焰最爱闻叛徒的味道。真有问题，它第一个扑上去。”
老头哈哈一笑，拄着拐杖进了门。
一天之内，来了十七支队伍。
有独行高手带着武器投奔，有家族小队拖家带口求庇护，还有几个原本敌对的据点派人送来降书和物资。
云小糖全接了。
她在主殿设了联合议事厅，让每队派一个人进来开会。大家围坐在石桌旁，气氛紧张。
“我不当你们的头儿。”她说，“咱们一起管事。重大决定投票，资源按劳分配。谁干活多，谁拿得多。”
有人问：“要是有人偷懒呢？”
“塔阵有记录，谁进出、干了啥都有数。三天不干活，取消配给。”
又有人问：“万一有人背叛？”
云小糖看了眼窗外。
白焰正趴在地上啃一根骨头，凤凰在它头上跳来跳去，像是在玩捉迷藏。
“它俩闲着也是闲着。”她说，“总得找点乐子。”
众人沉默，没人再问。
当天夜里，归附仪式举行。
一块大石碑立在广场中央，各队首领依次上前，在碑上按下掌印。火光照着他们的脸，有人手抖，有人眼神发亮。
云小糖最后一个上去。
她把手放上去时，凤凰飞到空中，翅膀展开，洒下一片金光。所有人抬头看着，没人说话。
仪式结束，人群散去。
云小糖回到主殿，手里拿着玉简，上面记着新来的队伍名单。司徒明月走进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明天开始，要安排巡逻、建新营房、清周边据点。”她说，“人多了，事情也多了。”
云小糖点头：“让白焰带一批人去西坡挖材料，凤凰帮我盯高空视野。你那边准备些基础药剂，新来的可能有伤。”
“嗯。”司徒明月顿了顿，“你真打算收这么多人？”
“不是我收。”云小糖看着玉简，“是他们自己选的。这世道，一个人活不长。抱团才有出路。”
司徒明月走了。
云小糖坐在灯下，手指绕着发尾转了一圈。藏宝图在脑子里刷新，北边五公里出现了新的空投点，标记一闪一闪。
她正想叫人去捡，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新来的青年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木盒：“云姐，这是我们老家带来的种子，说是能在毒土里长出清心藤……不知道有没有用。”
云小糖接过盒子：“有用。种在东墙外那片废地，记得浇水。”
青年激动地点头，转身跑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几粒暗绿色的种子，表面有细纹。
这时凤凰飞回来，落在窗台上，歪头看她。
云小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累不累？”
凤凰咕噜了一声，跳上她肩膀。
她低头继续看玉简，写下一行字：【新增势力十七支，人员总数三百二十一，待整合。】
门外传来白焰的吼声。
她抬头看向广场。
几十个新人正在搬运物资，有人在搭帐篷，有人在清理地面。灯火通明，人声不断。
这个基地，正在变大。
云小糖放下笔，轻声说：“接下来，该动一动了。”
她站起身，走向议事厅。
桌上摊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三个敌对据点的位置。
她拿起一支炭笔，在第一个据点上画了个叉。
“明天早上六点。”她对着门外喊，“集合所有人，准备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