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东临港码头,巨大的鲸舟正在整装待发。玄甲鲸群簇拥着鲸舟,武家屺手持“破风”刀,狐女站在他身侧,身后是前来送行的武修宗、孙伏鼎与林小刀。
东临港的晨光带着咸湿的海风,漫过码头的青石板。武家屺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那柄失而复得的“破风”刀,刀鞘上的星纹在晨光中流转着暗芒。
狐女一袭月白长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狐纹,身后跟着懒洋洋甩着三条尾巴的三尾灵狐,玄甲鲸群在港口外的深海中隐现,巨大的鲸背偶尔划破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少将军,船队都已准备妥当。”负责押送的“武”字营校尉武烈上前禀报,他身后是五艘通体漆黑的战船,船身加固了三层玄铁,船舷两侧架着数十架连弩,船头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正是落霞郡重建海军后打造的精锐战船。
武家屺点头,目光扫过码头上送行的人群。武修宗站在最前,一身银甲映着晨光,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沉沉道:“极北之地凶险未知,万事以安全为重,若事不可为,即刻返程。”
“父亲放心。”武家屺躬身行礼,“此行定取回兽魂玉,绝不让上古凶兽再有机会为祸苍生。”
孙伏鼎郡守递过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数十枚传讯符和一叠厚厚的舆图:“这是帝国收藏的极北之地古图,标注了已知的险地和航线,传讯符能直接联系帝都和落霞郡,遇事多与大王子殿下商议。”
林小刀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家屺哥,这是我连夜打造的‘破煞钉’,用赤焰矿和秘银沙混合炼制,能克制阴邪之气,对付凶兽也有奇效。还有这柄‘斩冰’刀,专门应对极北的酷寒,不会冻裂刀身。”
武家屺接过木箱,入手冰凉,打开一看,里面整齐排列着百余枚银灰色的铁钉,尖端闪烁着寒芒,旁边的“斩冰”刀通体莹白,像是用万年寒冰雕琢而成。
“多谢小刀,这些东西定能派上大用场。”
狐女轻轻抚摸着三尾灵狐的头顶,柔声道:“玄甲鲸群已探好前路,深海中的暗礁和涡流都已标记,我们顺着暖流航行,能节省不少时间。”
“出发!”武家屺一声令下,鲸舟破浪而行,朝着极北冰原的方向驶去。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刀身的五彩纹路在阳光下闪烁,如同小彩未曾远去的身影。
晨光渐盛,码头的号角声悠长响起。武家屺翻身上船,狐女紧随其后,三尾灵狐轻盈地跳上甲板,蜷在桅杆下晒太阳。
武烈一声令下,五艘跟随的战船缓缓驶离码头,玄甲鲸群在船侧护航,巨大的尾鳍拍打水面,推着战船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船行三日,海面风平浪静,蔚蓝的海水延伸到天际,偶尔能看到成群的海鸟盘旋。
武家屺每日在甲板上练刀,“破风”刀的劈砍撩刺依旧是最基础的招式,却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愈发精纯,刀风掠过甲板,竟能卷起细碎的木屑。
狐女则坐在船舷边,偶尔吹奏起竹笛,笛声悠扬,引得海中的鱼儿跃出水面。
第四日午后,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巨浪,黑色的乌云像是要压到船帆上。
武烈经验丰富,立刻下令降下船帆,加固船舱,“是黑风怒涛!大家抓紧固定货物,千万别被浪卷下去!”
巨浪如同小山般砸向战船,船身剧烈摇晃,不少士兵脸色发白,紧紧抓着船舷。
武家屺站在船头,体内武王境的灵力运转,稳住身形,手中“破风”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气劈出,竟将迎面而来的一道巨浪劈成两半。
“少将军威武!”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
狐女取出一枚蓝色的海螺,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不再悠扬,反而带着一股雄浑的力量。
海中的玄甲鲸群听到笛声,纷纷浮出水面,巨大的身躯挡在战船两侧,用宽厚的鲸背抵御着巨浪的冲击。
三尾灵狐也站起身,三条尾巴展开,周身泛起淡淡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了船舱。
这场黑风怒涛持续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风浪渐歇,天空放晴,海面上漂浮着不少折断的桅杆和残破的船板,显然有其他船只在这场风暴中遇难。
武家屺带领的战船虽有损伤,但在玄甲鲸群和众人的守护下,并无大碍。
“清点伤亡和物资。”武家屺下令道。
武烈很快回报:“少将军,只有三名士兵被浪卷走,其余人都安好。物资损失了一些淡水和干粮,武器装备完好。”
狐女走到船舷边,看着海面道:“这场风暴来得蹊跷,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武家屺眉头微皱,他也有同感。极北之地尚未抵达,就已遭遇凶险,看来此行绝不会一帆风顺。“加强警戒,日夜轮流值守,切勿大意。”
船队继续向北航行,又过了五日,前方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海域,海水不再是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黑色,海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这里是‘腐骨海’。”武烈指着前方道,“舆图上标注过,这片海域水下有很多沉船和骸骨,海水含有腐毒,触碰到皮肤会溃烂,而且水下有很多嗜血的海怪,极为凶险。”
话音刚落,船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船身摇晃起来。“不好,有海怪在袭击!”士兵们惊呼起来。
武家屺冲到船边,低头看去,只见水下有数十条体型粗壮的黑色触手,正缠绕着船底,试图将战船拖入深海。
触手表面布满了尖刺,分泌着粘稠的毒液,船板被毒液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是腐骨触手怪!”武烈大喊,“大家用连弩射击,不要让触手靠近船身!”
士兵们立刻架起连弩,箭矢如雨般射向水下的触手。但这些触手极为坚硬,箭矢射中后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