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言罢满朝哗然,林嗣颜竟应了此事。
此时, 一中年朝官站出说话:“禀王爷,林相七十高龄,受不得路途颠簸之苦,再者说,林相乃百官之首,朝廷各院事务都离不开林相从中衔接调度,丞相本该坐镇都城,以安百官之心。”
杨玄一看,说话之人乃是文曲院院丞刘通州。
杨玄又不经意着看了眼下方的钟离沫,钟离沫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杨玄会意道:“原来是刘院丞,本王自然知晓,只是一问罢了,并未有让林相远走璇州之意,都城还离不开林相。”
言罢皇子派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后杨玄又道:“不知刘院丞可愿为朝廷分忧?”
刘通州既然敢为其师出头挡事,自然有承受危险的觉悟。随即正色道:“臣愿往!”
杨玄大喜,“刘院丞忠勇可嘉,果然是我朝廷栋梁!”
皇子派又借故推举一些越王派的官员前往,我等冒着风险前去,你越王系也别想好过。却没想到杨玄还真答应了。
之后,一个时辰的朝议,杨玄共调大小官员三十人前往璇州安民,皇子派官员占六成,越王派官员占四成。以巨门院院丞吴敏之为璇州安抚使。
并一口气给这些官员加封了各种头衔,比如刘通州,被加封太子太保。听上去是太子老师,荣耀万分。可当今朝廷根本未立太子。官员们心里都知晓,虚衔而已。
军队方面派遣镇星军三万进驻璇州。
弩车,粮草,各项物资亦随之运往前线。
下朝之后,众官三三两两并肩离开大殿。
林嗣颜轻言道:“通州你怎替为师挡下此事,璇州凶险异常,你。。。”
“恩师待学生如子侄,学生一身学识皆为恩师所赐,通州无以为报,为恩师挡下此事本是分内之事。”
林嗣颜轻拍刘通州肩膀,“唉。。。为师惭愧。。。”
“老师无需如此,越王亦是故意为之,想刁难老师,欲折损老师声望罢了,区区安民之事,怎敢劳驾老师出马。”
林嗣颜点点头,“通州有何打算?”
“学生不知,此事其中有何阴谋尚未可知,毕竟璇州是块险地,可越王派官员亦派去了不少。”
林嗣颜疑惑道:“为师亦摸不透越王何意,可听他们一唱一和的,必有蹊跷。”
刘通州点点头,“学生看出来了。”
“无论如何,通州此番多带家丁物资,不要吝啬钱财,老夫会全力资助于你,以防不备。”
刘通州拱了拱手,“多谢恩师,学生明白。”
。。。。。。
三日后,天枢城外,人流如潮,前往璇州的援助人马络绎不绝着从东、南两个方向出发。
文官走水路前往璇州,镇星军、民夫走陆路绕道玑州再进入璇州。
风铃渡口,林嗣颜亲自相送,向一众文官拱手告别,且资助了两千两白银给这一众皇子派官员。
皇子派官员亦听从林相之言,无须吝啬钱财,自费带着众多家丁、武器、粮食以求能更好地自保。
而被任命此番璇州安抚使的吴敏之不屑地啐了一口。随即先行上船,不再理会那些仿佛生离死别的皇子派官员。
众人缓缓出发后,都城越王府内。
杨玄依然与最青睐的钟离沫相对而坐。
杨玄问道:“钟兄也以为动林嗣颜还为时尚早?”
钟离沫回道:“王爷明鉴,林嗣颜毕竟是百官之首,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亦是当今名士之楷模,一旦在我等手上出事,后果不堪设想,我朝多少文人士子恐怕都会对王爷恨之入骨,不再为王爷效力。”
杨玄叹了声气,“这林嗣颜好大的影响力,这老贼不死,皇子派便永不会瓦解,如之奈何?”
“王爷稍安毋躁,林嗣颜已年过七十,还有几年活头?王爷只需把繁重的差事不断压在这老儿身上,这老儿身体近年来亦不算太好,说不准何时就积劳成疾,见先帝去了。”
杨玄称赞道:“钟兄聪慧,如今还是依钟兄之计,伺机减除皇子派羽翼。”
“王爷英明,我已授意纪骧与吴敏之,伺机除之,王爷放心。”
“钟兄办事我放心,二皇子杨昭如今在作甚?”
“二皇子整日与宦官逗鸟、投壶而已,宫中护卫也都换成了咱自己人,无任何朝臣能与二皇子接触。”
“看来我这侄子还算老实,御林军将军曾盛‘护卫’得当,二皇子爱玩啥,就给他送去,越多越好。”
钟离沫拱手应下。
杨玄接着道:“东方暂无大事,西方如何?听闻公孙擎在边界修建工事?”
钟离沫回道:“正是,此举以防来年乌人侵犯。”
“本王倒是相信公孙擎的能力,不知我们的人到了西疆没有?”
钟离沫笑笑,“按日子来算,也该到了,希望公孙擎识时务,能助王爷成事。”
杨玄叹声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