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的气息渐渐笼罩整个城堡，壁炉里的火焰比往日烧得更旺，走廊里也挂起了常青藤和槲寄生。瑞琪、玛莎和秋早早商量好，今年的假期不会留在霍格沃茨了。
圣诞假期前的那个星期一。
秋很晚才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手里拎着书包，脸颊红扑扑的。瑞琪和玛莎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等她。
她一屁股窝进沙发里，把头靠在瑞琪的肩上，什么也没说。
瑞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成小三角的黄色符篆，塞到秋的手里：“我新画的保暖符，能管半个月。你试试。”
“嗯？避雨符吗？”秋下意识开口，眼神飘忽，“还有一个星期就到圣诞节了，不会下雨了吧……”
玛莎盯了她半晌，忽然眼睛一眯，神色狡黠：“张小姐，请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心不在焉，脸还红成这样。”
她抱着胳膊，笑吟吟地凑近，“你是去谈恋爱了吧！是哪个幸运的小伙子？”
秋的脸“唰”地更红了，低声嘟囔：“是……哈利……刚才，我们站在槲寄生下……”
“哇哦！”玛莎立刻精神起来，双眼放光，“然后呢？怎么样？！”
瑞琪完全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在秋和玛莎之间来回看。
玛莎索性戳了戳瑞琪，坏笑着说：“哎呀，你都在英国几年了，还不知道吗？槲寄生下可是要接吻的！”
她拖长了声音，又意有所指地笑道：“怎么，你从来没在某位教授那儿学到过这个小常识？”
瑞琪被这一句怼得耳根骤然发烫，连忙低头理了理袖口，佯装镇定：“太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宿舍了？”
……
第二天清晨，瑞琪刚一起床，就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看到留言请立即到校长办公室。榛果太妃软糖。”
多半是家养小精灵在瑞琪和玛莎熟睡之后放在桌上的。
她匆匆穿好校袍，径直赶去校长办公室。瑞琪对着石兽报上口令：“榛果太妃软糖”，石兽立刻缓缓转开，露出螺旋状的旋转楼梯。
到了橡木门前，她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吱呀”一声，木门自己向内打开了。
瑞琪踏进校长办公室，身后的门随即自行关上，发出一声闷响。屋内灯火通明，墙壁上悬挂的画框有两三个空着，其他画像里的人大多没睡，打量着瑞琪。
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神情比往日更加凝重。
他抬眼看见瑞琪，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瑞琪心头不安，轻声问：“教授，发生什么事情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目光沉沉，缓缓开口道：“瑞琪，魂器是否可能寄托在另一个生命上？比如……一只动物，甚至是一个人。”
瑞琪想起塞德里克死之后，邓布利多曾问过她，是否觉得波特的魂息有什么不同……
瑞琪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刻想起，在塞德里克死后，邓布利多曾问过自己：可曾觉得哈利的魂息有什么异样。难道……
邓布利多没等瑞琪回答，继续缓缓说道：
“昨晚，哈利梦到自己在一只蛇的视角里，袭击了一个人。之后被证实，那并非仅仅是个梦。那个人确实在同一时刻遭到蝰蛇的袭击，伤势和哈利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只蝰蛇，在伏地魔复活之前就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名叫纳吉尼。而哈利，因为某种原因，与那只蛇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
邓布利多的话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壁炉里的火光映得他的神情格外凝重。
瑞琪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开口。邓布利多并未催促，只静静注视着她，耐心地等待答案。
片刻之后，瑞琪才轻轻摇头，声音带着迟疑：
“抱歉，邓布利多教授，我现在……无法直接给您一个答案。伏地魔复活前后，波特的魂息并没有变化。但至于他的魂息里是否夹杂着别的碎片……我……看不出来。”
“波特本身的灵魂是完整的，有可能里面隐藏着什么，有可能根本没有。魂息可以大致分类，却各有不同。除非让我亲眼见到那条蝰蛇，或者其他魂器，否则，我无法确定。”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目光微微闪动。他又追问道：“之前那个笔记本呢？”
瑞琪轻轻咬住唇角，摇了摇头：“那个笔记本里的灵魂碎片……本就不完整，稀薄，像是残影。后来彻底死去了，我看不出更多痕迹。”
火光在她的眼中跳跃，映出几分不安。
邓布利多的声音却仍旧温和，像是在给予鼓励：“那么，你觉得存在这种可能吗？如果一个灵魂碎片真的附着在另一具完整的灵魂上，会发生什么？”
瑞琪低下头，手指在膝上不自觉地抠着衣角。沉默了半晌，她才抬起眼睛，认真而缓慢地说：“我觉得……有可能。”
“如果完整的灵魂选择接纳，或许会融合在一起；如果抗拒，那碎片就会独立存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教授，这只是我的猜测。”
邓布利多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忧虑，却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瑞琪，希望能尽快找到另一个魂器的线索。”
说完，他将桌上的一碟蜂蜜巧克力轻轻推到瑞琪面前。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得办公室的阴影愈发深沉，谈话也就此暂告一段落。
……
瑞琪从邓布利多办公室出来，快步往拉文克劳塔方向走去，打算先回去取书包再去图书馆。拐过走廊的一个转角，她在一处拱门下迎面遇上了正匆匆而来的斯内普。
“教授，早上好。”瑞琪停下脚步，微微欠了欠身。
斯内普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来的方向，随即问道：“你刚才去过校长办公室？”
瑞琪点点头，没有多说。斯内普也没追问。
就算问了，她也不会将实情全盘托出。只是斯内普心中不免一闪而过的疑虑：邓布利多找自己的事，会不会与瑞琪有关？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让空气显得格外凝滞。瑞琪抬头望向斯内普，正想问问圣诞假期前，还需不需要自己去熬什么魔药，却猛地瞥见头顶的拱门上悬着一簇槲寄生。
她心口一紧，脸颊蓦地发烫，话到嘴边竟成了结结巴巴的：“我……我还有事……”
话音未落，她几乎是仓皇转身，快步跑开了。
斯内普站在原地，眉头微微一动，目光顺势抬起，落在那簇槲寄生上。短短一瞬，他的眼神闪过几不可察的波澜，随即又冷漠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