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之后,瑞琪没有再去过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上一次谈话留下的信息量太大,不论是她,还是邓布利多,都需要时间去整理和消化。
魂器的问题摆在眼前,却没有新的线索可以追查。她只能把心思暂时收拢,投入到眼下的学业里。
随着学期进入尾声,考试的脚步渐渐临近。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也越来越近,全校的气氛都在一点点紧张起来。
于是,他们关于魂器的探查,就这样暂时停了下来。
——
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是幻影移形考试的日子。
午饭过后,报名参加考试的学生们在礼堂门厅集合,被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带出校门,到霍格莫德去考试。
瑞琪握紧了手中那本上周刚发的《幻影移形常见错误提示》,封面已被她翻得发皱。
那本小册子让她和玛莎更加忐忑,仿佛平日练习时自以为顺畅的技巧,全都暴露出无数潜在风险。
幻影移形考试的考场设在霍格莫德车站附近的一片石质空地,那是一块毗邻车站却远离村中心的小广场。
广场四周被魔法部布下的防护屏障严密包围,十几年前曾有一名考生在考试时幻影移形“迷路”,之后出现在几十公里外的山谷里,幸亏及时获救才没有酿成惨剧。
从那之后,魔法部在正式考场周围加设了专门的屏障,以确保考生即便操作失误,也不会离开考场范围。
小广场上,地面被划分成整齐的考区,一个个木质圆环依次排列,编号清晰,供考生依次完成幻影移形落点测试。
每位考生都要完成三次幻影移形:
先是十米的短程,确保身体完整无缺;
再是百米的中程,考察准确落点;
最后是三百米的较长程,真正检验专注与精神控制。
几顶急救帐篷在不远处伫立,圣芒戈的治疗师在急救帐篷里随时待命,以防出现“分体”事故。
学生们站在一旁,目光不时飘向那些环位,神情各异。
“记住:目的地、坚定的决心,还有足够的冷静。” 威尔基·特威克罗斯站在场地中央,依旧用他那一贯单调的腔调重复要点。
他曾是他们的教官,也是今天的正式考官。四个学院的院长并未现身,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魔法部职员。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木环,深吸一口气,然后尝试幻影移形。空气里不时响起“砰”的声响,伴随几声低低的惊呼。
轮到瑞琪时,手心已满是冷汗。她努力让自己屏住杂念,目光牢牢锁定目标环位。
随着一阵紧缩与眩晕,她双脚稳稳落在指定的环内。紧张感退去,心底升起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玛莎和阿利斯是临近的两个木环,同样一口气成功,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忍不住击掌庆祝。
塞德里克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完成了转移,落点精准得挑不出任何瑕疵。特威克罗斯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赞许。
就连平常练习时小事故频出的克蕾西达,这一次也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三次测试。
瑞琪暗暗觉得,这多半要归功于斯内普不在考试现场。
她一直看得出,克蕾西达在斯内普面前明显更紧张。斯内普对斯莱特林学生的偏爱,原来也并不一视同仁。
今天的考试没有出现严重事故,只有一个赫奇帕奇女生在百米测试时落地没站稳,摔了一下,不知道最终能不能通过。
傍晚时分,考生们陆续返回礼堂。三项测试都顺利完成的几个人神情轻快,眼底掩不住的喜悦。至于许可证,则要等魔法部寄到家中。
——
幻影移形考试之后,大家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尤其是七年级的阿利斯和五年级的秋,几乎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结果就是,他们五个人又像去年考试季一样,很难再凑在一起。
六年级的瑞琪则更是疲于奔命。她选的课程比别人多,每天早晚还要练功,每周五固定去禁林打坐,每个月必须按时向归真院交功课。
她的休息时间被压缩到几乎见缝插针,有时候连上课时都会忍不住打瞌睡。
五月的月圆前熬狼毒药剂时,斯内普嫌她慢吞吞的,干脆没让她动手,全程自己完成。
他也没把瑞琪撵出去,而是让她留在魔药办公室,把魔药作业当场写完直接交了。
瑞琪觉得,斯内普总是有一种不得要领的友善,就像……他给你的糖,都要裹着“禁止食用”的包装纸。
他对人的善意充满矛盾,话语里永远尖刻,但只要你忽略那层锋利的外壳,就会发现他心思细密、极尽温暖,甚至从不索求回报。
将药剂送到猫头鹰塔寄出后,瑞琪低头看了眼表,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她没有立刻回拉文克劳塔,而是转身朝厨房走去。
夜风轻拂,空气中已有初夏的温润。瑞琪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冰糖炖雪梨……他会不会喜欢喝呢?
——
到了五月第三个星期六,本学期最后一次霍格莫德日。
瑞琪、玛莎、阿利斯、塞德里克和秋约好一起去三把扫帚吃顿大餐,再来杯黄油啤酒。
天气已然暖和起来,阳光照在石板路上,微风拂面,几个人都换上了轻便的衣服。
一路上,秋几乎没停过嘴,不断追问六年级的三人去年考试的重点。
“变形课最容易考哪几种咒式?魔药是不是一定会有配方改写?”她一连串抛出问题。
瑞琪和塞德里克随口考了她几个o.w.L.s的知识点,结果秋都对答如流。
“你都掌握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玛莎忍不住笑出声,“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今天不许谈功课!”
塞德里克顺势把手臂搭在秋的肩上,笑着说:“对啊,你又聪明又漂亮,要对自己有信心!”
玛莎看了看他,又瞟了眼瑞琪,坏笑着利用自己比瑞琪高出几公分的身高优势,把手臂也重重地搭在瑞琪肩上。
阿利斯愣了一下,立刻抗议:“那我算什么?孤家寡人吗?”说着就要伸手把玛莎和瑞琪分开。
两个女孩尖叫着拉着手跑开,阿利斯只得在后面追赶。
塞德里克和秋落在最后,看着前面追逐打闹的三人,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石板街上,笑声一路洒落,和霍格莫德的初夏阳光一样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