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屋子中央，手心贴着那块灵石。它比前几日更暗了，几乎看不出光，但指尖压上去，能感觉到一点温热。屋顶的兽皮被风掀起一角，吹进来一阵凉气。我没有动，只是把腿盘好，背挺直。
三天来一直忙着搭屋子，身体早就撑不住。肩膀上的伤一碰就疼，手掌磨破的地方结了痂，动一下裂开一道口子。可现在不能停。这地方好不容易建起来，得尽快开始修炼。
我闭上眼，脑子里还在想昨晚的事。雨滴落在手腕上的感觉还清楚，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再靠运气活着。洪荒世界太大，危险太多，没有实力，连一场夜雨都扛不过。
呼吸慢慢沉下来。刚坐定，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宿主灵能感知阈值已达入门标准，激活《玄元吐纳经》基础篇。”
紧接着，一段话直接出现在意识里——“吸若幽谷纳云，呼如溪流归海”。
我没念出声，但在心里默记了一遍。然后按照节奏，先深吸一口气。空气从鼻腔进去，带着山谷里的湿意，凉凉的。我试着把它往下压，往丹田的位置引。
一开始什么也没发生。肺胀了一下，又空了。再试一次，还是不行。第三次，腹部微微发热，像有一小团暖水在晃。
我停下，等这股热散开。再来。
一次次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热终于不再乱窜，稳稳地停在下腹。我把它当成起点，继续按脑海中的路线走。
系统提示：“引导灵力沿任脉下行，至会阴穴停留三息。”
我照做。意念一点点往前推，像是在黑暗里摸路。每走一段，就得停下来调气。稍微急了，那股热就散掉。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我才完成半条线路。额头出了汗，不是累的，是太专注。外面风吹草动我都听得到，尤其是南口那边，门帘一响，我就分神。
第四次尝试时，终于把灵力送到尾闾穴。刚要往上提，突然卡住。像是有根线缠住了，怎么拉都不动。
我咬牙坚持，额头青筋跳了一下。可越用力，越堵得厉害。胸口发闷，呼吸也乱了。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发声：“建议使用凝气丹辅助突破瓶颈。”
我想起来了。第二章答对题后奖励的丹药，一直没用。拿出来看，是一颗米粒大小的灰白药丸，放在掌心几乎看不见。
放入口中，干涩，没味道。咽下去之后，等了几秒。
忽然，肚子里涌出一股热流。不是刚才那种温吞的感觉，这次像开了闸，直冲脊背。原本堵着的地方一下子松开，那股气顺着督脉往上蹿，经过命门、至阳、大椎……
一直到颈后，速度慢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它在挣扎，像是爬最后一级台阶。
“放松。”系统说，“不要强行推动。”
我松开紧握的拳头，肩膀也放下来。呼吸重新接上口诀的节奏。
灵力继续上升，过风府、上星，最后轻轻撞在头顶某处。
那一瞬，全身毛孔都张开了。头发根有点发麻，手臂起了一层细茧。我睁开眼，屋里的一切都没变，可我看东西的方式不一样了。
光线更清晰，连墙角石缝里的苔藓纹路都能看清。耳朵也灵敏起来，远处溪水流动的声音变得分明，甚至能分辨出哪一段流得快，哪一段被石头挡了。
我抬起手，慢慢握拳。力气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沉。动一下，空气似乎也有点阻力，像是划水。
系统提示：“首次灵力循环完成，修为进入炼气一层初期。”
我没说话，只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不是激动，也不是高兴，是一种踏实感。终于不再是纯粹挨打的角色了。
我重新闭眼，准备再来一遍。这一回，不用口诀提醒，身体自己记得路线。灵力运转顺畅许多，虽然还是微弱，但已经成形。
两圈之后，额头上渗出汗珠。不是热，是消耗。我知道不能贪多，停下来调息。
屋外天色没变，雾依旧绕着山谷转。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泛红，那是前几天搬石头留下的老茧。现在它们还在，但手的主人不一样了。
我又试了试灵力外放。按照系统的说明，把一丝气送到掌心，然后推出去。
掌风轻轻拂过地面，带起一小撮灰尘。不多，但确实动了。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影响外界。
休息片刻，我决定巩固成果。重新盘坐，调整姿势。这一次，我把注意力放在细节上。比如呼吸长短的比例，灵力运行的速度，还有每次循环结束后的收束方式。
第三轮刚开始，系统突然发出提示：“监测到宿主体质提升，神经系统反应速度提高百分之十二。”
我点点头，心想难怪刚才能看到那么细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我一直反复练习基础循环。每一次都比前一次稳定，灵力虽然不多，但越来越听话。
到了傍晚，我已经能连续运行五圈而不中断。期间出现两次滞涩，一次在肩井穴，一次在百会穴附近。我都用了短暂停顿加调息的方式解决，没再依赖丹药。
最后一次收功时，太阳还没落山。屋里光线偏暗，但我能看清每一根藤蔓绑在哪里，每一块石头垒成什么形状。
我站起来活动身体。膝盖有点僵，但整体轻松多了。以前走路肩膀会扯着痛，现在基本感觉不到。伸手摸了摸右肩伤口，结的痂边缘翘了起来，底下是粉嫩的新肉。
我走到南口，掀开门帘。风迎面吹来，带着溪水和泥土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把灵气压进丹田。
转身回来，在灵石坑位坐下。准备进行今晚的第六次修炼。
刚闭眼，系统突然弹出新信息：“检测到宿主已完成初级功法筑基，开启下一阶段任务：每日完成三次完整循环，持续七日。”
我默许。
呼吸逐渐平稳。
灵力自丹田升起，沿着熟悉的路径缓缓推进。
当它第二次冲过百会穴时，我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屋外，一片枯叶从藤蔓上脱落，打着旋儿落在门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