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你们经历过那种“幸福的烦恼”吗？就是当你刚拿到一笔丰厚的项目奖金，正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时候，你的直属女魔头上司和隔壁部门的技术大牛总监同时找上你，一个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份“能让你更快成长”的“进修计划”（附带卖身契），另一个拍着你的肩膀说“小伙子很有天赋，来我们团队，保证资源管够”（眼神火热得像看稀有实验材料）。
这感觉，就像你同时被清华和北大录取，正在纠结选哪个的时候，发现两边的招生办主任已经在你家门口摆好了擂台，并且都带着“你不选我我就让你好看”的和善笑容。
在我闭关（主要是研究炼器和安抚因为吃了太多奇怪丹药而拉肚子的阿竹）的第三天，洞府的禁制再次被触动了。
这次来的，不是咋咋呼呼的姜灵儿，而是一位穿着戒律堂服饰、面容冷峻的弟子。他递给我一枚黑色的、边缘刻着云纹的玉简，语气毫无波澜：“林师弟，柳执事有请。”
玉简入手冰凉，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柳”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柳扒皮……啊不，柳老板要查账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因为通宵研究而略显凌乱的衣袍，又看了看正在角落里抱着肚子哼哼唧唧的阿竹（罪魁祸首是姜灵儿送来慰问的“十全大补灵力糕”），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竹，你乖乖在家，我出去一趟。”
阿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有气无力地“嗷”了一声。
跟着那位冷面师兄，我再次来到了戒律堂后山，那片属于柳如丝的幽静院落。
“听竹小苑”依旧翠竹掩映，清幽雅致。柳如丝今天换了一身烟紫色的流云广袖裙，少了几分戒律堂执事的威严，多了几分慵懒妩媚。她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素手烹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像一幅画。
如果忽略掉她面前石桌上，那枚我刚刚上交的、记录着“部分”黑风墟经历（隐去阿竹血脉、苏沐清赠予等关键信息）的玉简，以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眼的话。
“来了？坐。”她抬眸，眼波流转，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声音慵懒依旧。
“多谢柳执事。”我依言坐下，屁股依旧只敢挨着半边石凳，腰杆挺直。
她将一盏刚沏好的、碧绿清澈的茶汤推到我面前，茶香沁人心脾，显然不是凡品。
“尝尝，新得的‘云雾灵尖’，有静心凝神，滋养神识之效。”她微微一笑，“算是……庆祝你平安归来，以及，恭喜你立下大功，获得宗门厚赐。”
我道了声谢，小心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入口微苦，随即化为甘醇，一股温润的暖流直透识海，让因为熬夜和研究而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好东西！这一口下去，怕是价值不菲。
“黑风墟一行，你做得不错。”柳如丝放下手中的茶壶，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带着审视，“不仅找到了灯座，还揪出了张霖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虽然让他跑了，但断其一臂，也算大功一件。”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恰好”指导她破解灯座禁制的那一幕，印象深刻。
“弟子愧不敢当，全赖柳执事力挽狂澜。”我赶紧谦虚。
“呵，滑头。”柳如丝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桌上的玉简，“你的报告，我看过了。虽然有些地方语焉不详……不过，无伤大雅。组织看重的，是结果。”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了几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心中一动，知道正戏来了。我放下茶盏，神色“恭敬”地回答：“弟子蒙组织栽培，自当继续努力修炼，提升实力，以便更好地为组织效力。”
“空话套话。”柳如丝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我的“表忠心”，“说说具体的。十万贡献点，打算怎么花？筑基丹，准备何时服用？藏经阁，想选什么功法？”
她对我获得的奖励一清二楚！
我硬着头皮，将之前规划的大致方向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购买修炼资源、研究炼器和阵法，以及为团队购置物资的想法。
柳如丝听完，不置可否，只是又给我续了一杯茶。
“思路尚可。不过，光是这些，还不够。”她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张霖虽然逃了，但他背后的势力还在。宗门内部，与‘影煞’勾结，图谋虚空灯的人，也绝不止他一个。你如今风头正盛，又身负探查之责，若无足够的自保之力，下次，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玉手一翻，两样东西出现在石桌上。
一枚是黑色的玉简，材质与她刚才给我传讯的玉简类似，但上面的符文更加复杂。
另一个则是一个小巧的储物袋。
“这枚玉简里，是《虚空敛息诀》的前三层。”柳如丝指着黑色玉简说道，“并非宗门功法，而是组织内部传承。修炼至大成，可完美收敛自身气息，模拟周围环境，甚至能短暂融入虚空，躲避神识探查。对于你接下来的调查，以及……保命，大有裨益。”
能躲避神识探查？还能短暂融入虚空？这简直是潜伏、逃跑、阴人的神技啊！我眼睛瞬间亮了。
“这个储物袋里，是一些组织收集的、与空间属性相关的矿石和材料，还有五千贡献点。”她将储物袋也推到我面前，“算是你此次任务的额外奖励，以及……接下来的活动经费。”
我看着桌上的两样东西，心跳加速。这《虚空敛息诀》绝对是目前我最需要的功法之一！那些空间材料更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还有五千贡献点！
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柳如丝给出如此丰厚的奖励，所求必定更大。
“柳执事，这……太贵重了。弟子何德何能……”我试图婉拒。
“给你，你就拿着。”柳如丝语气不容置疑，桃花眼微微眯起，“组织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当然，也不会养闲人。”
她身体靠回椅背，恢复了那慵懒的姿态，但话语却字字清晰：“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在修炼《虚空敛息诀》和提升自身实力的同时，利用内门弟子的身份，尽快查明宗门内部，还有谁在暗中调查或收集与虚空灯相关的信息，特别是……与幽冥铁流向有关的人和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器堂，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器堂？她是在暗示孙长老？还是器堂的其他人？
我心中凛然，知道这任务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弟子……尽力而为。”我艰难地开口。
“不是尽力，是必须。”柳如丝端起自己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别忘了，你已经是‘暗云’的人了。组织的规矩，你应该明白。”
我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柳如丝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好好修炼。有什么进展，随时通过玉简联系我。”
我如蒙大赦，起身行礼，将《虚空敛息诀》玉简和储物袋小心收好，准备离开。
然而，我刚走到小院门口，一个洪亮如钟、带着灼热气息的声音就远远传来：
“柳师妹！你把我看中的好苗子藏在这里喝茶，可不厚道啊！”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赤红色炼器师袍服、须发皆张、宛如雄狮般的老者，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他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仿佛一个移动的火炉，正是器堂的孙长老！
他一来，小院里原本清幽雅致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变得炽热而充满压迫感。
柳如丝似乎早有预料，脸上依旧带着慵懒的笑意：“孙师兄说笑了，我不过是找林师侄了解了一下黑风墟的情况，毕竟涉及到魔修，是我戒律堂分内之事。”
孙长老根本没理会她的解释，铜铃般的大眼直接锁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目光灼热得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块亟待锤炼的矿石。
“小子！你就是林小凡？那个在黑风墟里，能用精神力精准感知能量节点的小家伙？”孙长老声若洪钟，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不错！不错！身板弱了点，灵根差了点，但这感知力和对能量微操的天赋，正是我炼器一道急需的奇才！”
他大手一挥，直接对柳如丝说道：“柳师妹，这人我要了！让他来我器堂，做个记名弟子！我亲自带他！”
我：“……”
柳如丝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冷了几分：“孙师兄，林师侄是剑峰弟子，更是我戒律堂……重点关注的对象。他去哪里，似乎还轮不到器堂来做主吧？”
“剑峰？苏沐清那丫头能教他什么？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死板！”孙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我，语气带着诱惑，“小子，来器堂！别的不说，以后你的法器，老夫包了！修炼资源，管够！还能接触到各种上古炼器术和稀有材料！比你当个普通的剑修有前途多了！”
我感受着两位大佬之间无声的灵压碰撞，感觉自己就像风暴中心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撕碎。
一边是神秘莫测、手握把柄、资源丰厚但危险重重的“暗云”女魔头。
一边是技术大牛、资源雄厚、求才若渴但脾气火爆的器堂大佬。
我该怎么选？
或者说，我有得选吗？
我看着面带微笑但眼神冰冷的柳如丝，又看了看目光灼灼、势在必得的孙长老，只觉得嘴里那口价值不菲的“云雾灵尖”，此刻苦涩得难以下咽。
这大佬的茶，果然不是那么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