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拳道馆的玻璃门推开时，冬夜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面而来。
苏寒拉高了训练服的领口，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却在下一秒骤然僵住——
徐天宇站在路灯下，单薄的黑色大衣被风吹得翻飞，发梢和睫毛上沾着未化的雪。
他像是已经等了很久，双手插在口袋里，肩膀微微瑟缩，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挺直了脊背，眼里倏地亮起一簇光。
“你……”苏寒的眉头狠狠皱起，“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干什么？”
徐天宇的鼻尖和耳廓冻得通红，却还是扬起一个笑容。
他抬手挠了挠头，发丝间的雪粒簌簌落下：“我……在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寒心头一刺。
她见过太多虚伪的甜言蜜语，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自己的心意如此直白又笨拙地摊开在寒风里，连掩饰都不会。
“我说过多少次了？”她的声音比夜风还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徐天宇的笑容僵了僵，却并没有退缩。
他呼出一口白气，声音轻而坚定：“我知道……可我还是想等。”
路灯的光晕在雪地上圈出一片暖黄，徐天宇的靴子边缘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苏寒这才注意到，他的大衣根本不适合这种天气——那是冬季的薄款
“如果你想谈恋爱，”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学校里多的是女孩愿意陪你。我不合适，也不想谈。”
徐天宇静静地看着她，睫毛上的雪融成细小的水珠。
“她们不是你。”
这句话太轻，却像一块烧红的炭，猝不及防地砸进苏寒冰封的心里。
* * *
拳击馆的霓虹招牌在雪夜里晕开一片猩红。
苏寒推开沉重的铁门时，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然后，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身影。
徐天宇站在路灯下，黑色大衣落满积雪，像一尊固执的雪雕。
他正低头踩着地上的冰碴，呼出的白气在毛线围巾上结了一层霜。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头，冻得通红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训练完了？
苏寒的拳套带子狠狠勒进掌心。
我不是说过——她大步走过去，军靴碾碎地上的冰凌，不要在外面等吗？
徐天宇的睫毛上挂着冰晶，眨动时簌簌落下：学生会最近没什...
那你不会去图书馆？苏寒打断他，或者回宿舍？她指了指他发青的指尖，非要在这里当人体温度计？
路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徐天宇低头看着两人之间蒸腾的白雾，轻声说：你饿不饿？我买了吃的，还热乎着呢。”
徐天宇。她声音发涩，我不值得你这样。
雪花落进徐天宇的衣领，他却恍若未觉：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他固执地举着馅饼，趁热吃……”
够了！苏寒猛地后退一步，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馅饼掉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停下。徐天宇保持着递出的姿势，手指冻得僵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他忽然笑了，白雾模糊了表情，但喜欢你是我的事，就像...他弯腰捡起馅饼，拍掉雪粒，就像你明明关心我冻病，却非要凶巴巴地说。
苏寒的呼吸一滞。
你看，徐天宇掰开馅饼，热气在雪夜中袅袅上升，就算掉在地上，芯还是热的。他递过干净的那半，就像我，怎样都不会放弃。
她转身走向宿舍楼，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走到拐角时，鬼使神差地回头——
徐天宇仍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