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刚抓住张萌萌的手腕，东南方雪地突然炸开，三道黑影踏着雪浪冲来。为首那人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道袍，脸上还带着笑。
“哟，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林子渊松开张萌萌，拍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小白，退后。”
小白没动，喉咙里低吼不断，尾巴绷得笔直。剑无痕已经横剑在前，剑尖微颤，蓄势待发。苏晚退到废墟石柱后，指尖掐诀，随时准备布阵。
那道袍人停在十步外，笑容不减：“你解开了玉简，就该知道我是谁。”
林子渊活动手腕，金纹从掌心缓缓浮现：“知道啊，不就是个喜欢偷衣服穿的冒牌货？”
道袍人笑意更深，抬手一挥，身后两道黑影瞬间散成雾气，化作无数细丝缠向剑无痕与张萌萌。剑无痕剑光一闪，劈开数道丝线，却见断口处又生新丝，越缠越密。张萌萌怒喝一声，剑锋燃起赤焰，硬生生烧出一条路，直扑道袍人面门。
“别急着动手。”道袍人轻飘飘侧身，竟用和张萌萌一模一样的步伐避开，“你砍不到我。”
张萌萌剑势一滞，咬牙再攻，招式却越来越被对方预判。每一次挥剑，道袍人都提前半拍闪避，甚至反手一指点在她剑脊上，震得她虎口发麻。
“他能复制你的动作。”林子渊站在原地没动，眼睛盯着道袍人每一个细微变化，“不是预判，是同步。”
张萌萌闻言收剑后撤，喘着气骂：“那你倒是上啊！站着看戏？”
林子渊咧嘴一笑，突然暴起，身形如电，直取道袍人心口。他没用任何花哨招式，纯粹本能驱动，拳风带起金芒，逼得道袍人连退三步。第二拳接踵而至，道袍人仓促格挡，手臂被震得发抖。第三拳，第四拳，林子渊越打越快，每一击都压着对方节奏，打得道袍人毫无还手之力。
“你疯了？”张萌萌看得目瞪口呆，“灵力还没稳就敢这么拼？”
林子渊没答话，第五拳轰出时，道袍人终于露出破绽——他复制的动作慢了半拍。林子渊眼中金光暴涨，拳锋直捣对方咽喉。
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道袍人嘴角一勾，动作突然变了。不再是模仿，而是——完全复刻林子渊刚才那一整套连击，甚至更快、更狠。拳风倒卷，林子渊胸口挨了一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断碑上，咳出一口血。
“你复制不了本能。”林子渊抹掉嘴角血迹，晃晃悠悠站起来，“但你能学招式……有意思。”
道袍人负手而立：“你越打，我越强。何必挣扎？”
张萌萌趁机挥剑再上，却被两道幻影分身拦住，缠斗不休。剑无痕想支援，也被丝线困在原地，只能勉强自保。
林子渊低头看了看掌心，金纹忽明忽暗，灵力在经脉里乱窜，疼得他额头冒汗。他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摸出那枚染血的玉简碎片。
“喂！你又要干什么？”张萌萌一边挥剑一边吼，“别玩自爆啊！”
林子渊没理她，指尖用力，金纹猛地缠上玉简碎片。碎片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血迹骤然亮起，顺着金纹爬满他整条手臂。
“以我之血，引封印残力——爆！”
碎片炸开的瞬间，金红光芒如潮水般席卷四周。幻影分身被掀翻，丝线寸寸断裂。道袍人闷哼一声，被气浪掀得后退数步，脸上笑容第一次消失。
光芒散去，道袍人半边脸皮竟如瓷器般裂开，露出底下——和林子渊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你……”张萌萌剑尖一顿，差点脱手。
林子渊撑着断碑站直，咧嘴笑得像个傻子：“我就说嘛，长得像我的，肯定有问题。”
道袍人抬手抚过自己破碎的脸，声音依旧平静：“你炸掉的是自己的记忆锁。每碎一次，你就离失控更近一步。”
林子渊耸肩：“反正我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少点记忆无所谓。”
道袍人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身影渐渐淡去：“下次见面，我会完整。”
雪地上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别信清风，他骗了你两次。”
张萌萌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子渊：“你没事吧？”
林子渊摆摆手，从腰间抽出那柄刻着“鸿青”的桃木剑，随手抛给苏晚：“帮我收着，下次见那家伙，拿这个抽他脸。”
剑无痕走过来，皱眉：“你真打算一直这样硬扛？”
林子渊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打架这种事，靠本能就够了。脑子想太多，反而容易输。”
小白蹭到他脚边，叼起他掉落的玉简碎片，轻轻放在他鞋面上。林子渊低头看了眼，踢开：“别捡了，碎都碎了，留着扎脚。”
张萌萌翻了个白眼：“你迟早把自己玩死。”
林子渊拍拍她肩膀：“放心，我要是死了，第一个拉你垫背。”
远处风雪又起，隐约有脚步声传来。剑无痕握紧剑柄：“追兵。”
林子渊弯腰把小白抱起来，顺手揉了揉它炸开的毛：“走，换个地方继续闹。”
他迈步向前，脚步虚浮却不停。张萌萌叹了口气，跟上去拽住他胳膊：“我扶你。”
林子渊没拒绝，只是低声说了句：“下次见到那张脸，别砍他，先问我。”
张萌萌一愣：“为什么？”
林子渊笑了笑，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