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走出大殿，脚步比平时沉了些。张萌萌快步迎上去，刚要开口，却被他抬手拦住。
“别问。”他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张萌萌皱眉，想争辩，可看他眼神不对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转头看向剑无痕，对方也正盯着林子渊，眉头拧得死紧。
小白突然从她袖口窜出来，冲着山那边狂叫，爪子不停刨地，尾巴绷得笔直。张萌萌低头看了它一眼，又抬头望向远处：“你察觉到了？”
林子渊点头：“有人在盯我们，不止一个。”
剑无痕上前一步：“什么时候的事？”
“从进剑冢开始。”林子渊语气平静，“他们没动手，是在等我融合剑心。”
张萌萌脸色一变：“你是说——他们知道你会来这儿？还知道你要拿剑心？”
“不止知道。”林子渊嘴角扯了扯，“他们就是冲这个来的。”
破军剑忽然嗡鸣一声，悬在半空，剑尖直指山巅。张萌萌伸手握住剑柄，低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跑？还是打？”
“跑没用。”林子渊摇头，“他们布的是网，不是追兵。跑得越远，缠得越紧。”
剑无痕冷哼：“那就打。我倒要看看，谁敢在玄天剑宗的地盘上撒野。”
林子渊看了他一眼：“你留下保护张萌萌。”
“我不需要人保护！”张萌萌立刻反驳。
“我知道。”林子渊笑了笑，“但你现在是破军剑主，不能冒险。剑无痕，带她回观里，启动护山阵。”
剑无痕没动：“那你呢？”
“我去会会他们。”林子渊转身朝山道走去，“拖不了太久，你们动作快点。”
张萌萌一把拽住他袖子：“你疯了？一个人去送死？”
林子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我没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他们不敢杀我，至少现在不敢。”
“为什么？”
“因为我要是死了，他们就永远拿不到想要的东西。”林子渊轻轻挣开她的手，“信我一次。”
张萌萌咬着嘴唇，眼眶有点发红，但没再拦他。剑无痕看了她一眼，低声说：“走吧，按他说的做。”
两人转身往回走，小白却赖在原地不肯动，冲着林子渊背影直叫。林子渊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跟他们回去，别添乱。”
小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跳回张萌萌怀里，脑袋却一直扭着往后看。
林子渊独自上山，步伐不快，也没刻意隐藏气息。走到半山腰时，树影里传来轻微响动。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出来吧，躲着有意思？”
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落下，呈三角之势将他围住。为首那人戴着青铜面具，声音沙哑：“剑心已融，记忆复苏，果然没让我们白等。”
林子渊没接话，只盯着他面具上的纹路。那纹路他见过，在某个画面里——一个女子也戴着类似的面具，站在血泊中，手里握着半截断剑。
“你们是谁的人？”他问。
面具人轻笑：“你心里有答案，何必多问。”
林子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行，我不问。你们想要什么？”
“剑心。”面具人伸出手，“交出来，我们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我要是不交呢？”
“那就只能把你带回去，让上面的人亲自取。”面具人语气不变，“你知道后果。”
林子渊点点头：“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前冲，一拳砸向面具人胸口。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先动手，仓促后撤，袖中甩出一道黑芒。林子渊侧身避过，左手成爪，直取对方咽喉。
另外两人同时出手，一人挥刀横斩，一人结印念咒。林子渊不退反进，脚下错步，竟从刀锋与咒印之间穿了过去，右手顺势扣住面具人手腕，猛地一拧。
“咔”的一声脆响，面具人闷哼后退，面具歪斜，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林子渊盯着那张脸，心头猛地一跳——和记忆里的女子，有三分相似。
“果然是你们。”他低声说。
面具人捂着手腕，声音阴冷：“你记起来了？”
“不多。”林子渊活动了下手腕，“但足够让我知道——你们不是冲剑心来的，是冲我这个人来的。”
面具人没否认，只冷冷道：“带走他。”
剩下两人再次扑上，攻势比刚才更猛。林子渊不再留手，体内剑意流转，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凌厉剑气。不到十息，一人被踢飞撞树，另一人被剑气割伤肩颈，踉跄后退。
面具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玉符，用力捏碎。林子渊没拦他，只冷眼看着。
“信号发出去了。”面具人喘着气，“下一波人马上就到。你逃不掉的。”
“我没想逃。”林子渊缓步上前，“我只想知道——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是不是还活着？”
面具人一愣：“你……记得她？”
林子渊没回答，抬手掐住他脖子，将人提离地面：“告诉我她在哪，我留你全尸。”
面具人挣扎着，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杀不了我……我们……早就不算活人了……”
林子渊手指收紧，正要再逼问，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他抬头一看，三道流光正疾速逼近。
他松开手，任由面具人跌坐在地，转身就走。
“你跑不掉的！”面具人在身后嘶喊。
林子渊头也不回：“我不跑。我只是换个地方等你们。”
他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面具人扶着树干站起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低声喃喃：“他真的回来了……这下麻烦了。”
山脚下，张萌萌和剑无痕刚回到观门口，护山阵才启动一半，林子渊就从侧门溜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张萌萌瞪大眼。
“换战术。”林子渊咧嘴一笑，“他们人多，硬拼吃亏。不如把他们引进来，关门打狗。”
剑无痕皱眉：“护山阵挡不住他们。”
“谁说要用护山阵了？”林子渊拍拍手，“我有更好的办法。”
张萌萌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林子渊没答，只冲她眨眨眼：“信我一次，这次真不坑你。”
小白从她怀里跳出来，绕着林子渊转圈，尾巴摇得欢快。张萌萌叹了口气：“行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林子渊哈哈一笑，转身朝后院走去：“走，布置陷阱去。这次让他们有来无回。”
剑无痕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张萌萌说：“他变了。”
张萌萌点头：“是啊，变得……更让人看不懂了。”
后院里，林子渊蹲在地上画符，嘴里还哼着小调。张萌萌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林子渊头也不抬。
“那个女人……是谁？”
林子渊笔尖一顿，没抬头：“不知道。但我得找到她。”
“为什么？”
“因为——”他终于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可能是唯一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越的人。”
张萌萌沉默片刻，轻声说：“那我陪你找。”
林子渊笑了：“好啊，不过得先把这些烦人的苍蝇拍死再说。”
话音刚落，观外传来一声巨响。护山阵的光幕剧烈晃动。
“他们来了。”剑无痕握紧剑柄。
林子渊拍拍手站起来：“走，开门迎客。”
他迈步向前，眼神平静，步伐坚定。张萌萌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这家伙虽然还是那么不靠谱，但好像……真的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