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在齿间沸腾,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韦不凡在坠入地渊的瞬间,蚀血毒脉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应激地紧紧裹住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在那足以熔金化石的炎流之中,迅速凝结成一个墨绿色的茧壳。
然而,三十道追杀者的气息如同一根根冰锥,无情地刺破那滚烫的火海,直直地刺向韦不凡。量天尺的锋刃闪烁着寒光,轻易地切开了那厚重的岩浆帷幕,九幽旗则卷起一股玄冥寒气,将那火道瞬间冻结。
“网破鱼未死!”为首的金甲修士脚踏着焚天炉,炉口喷出的太阳真髓如同一轮烈日,将那汹涌的岩浆直接蒸成了一片毒雾。三十件法宝在空中交织成一个环状的杀阵,阵光如犁一般,硬生生地在那翻滚的炎浪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将那墨绿色的毒茧直接暴露在阵心之中。
量天尺率先如闪电一般钉入那茧壳之中,“量”字道纹瞬间亮如烙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滋啦——”一声刺耳的声响传来,毒茧的表面猛地腾起一股青烟,仿佛被那量天尺的道纹灼伤了一般。而此时的韦不凡,正蜷缩在那茧壳之内,他的身体周围,混沌根须正疯狂地吮吸着地脉炎精。
这些根须每一根都深深地扎进了岩层深处,那里隐藏着上古火髓,那是三十万年前蜉蝣族与天庭大战时,天尊翅刃滴落的焚世余烬!
“炼化他!”金甲修士厉喝。焚天炉倒悬倾泻真髓火瀑,其余法宝同时发难:锁魂钉穿透茧壳直取紫府,裂魄锯切割新生骨茬,九幽旗裹着玄冰压顶而下...
茧内韦不凡突然睁眼。复眼倒映的不是杀阵,而是地脉深处奔涌的火髓长河——河床由蜉蝣翅骨铺就,浪涛里沉浮着未熄的翅刃碎片!
“归源。”
他震碎左臂仅存的混沌根须,断口喷出的毒血渗入茧壳。墨绿毒茧突然透明,显出内部跳动的火髓核心。三十件法宝触及毒茧的刹那,火髓长河在地底轰然改道!
“轰隆!!!”
整座地渊如巨兽翻身。岩浆倒卷成三百丈火浪,浪头里浮出万千蜉蝣残影。金甲修士脚下的焚天炉剧烈震颤,炉壁裂纹中渗出暗金火髓——这些本被镇压的上古余烬,此刻正疯狂反噬太阳真髓!
“不好!地脉暴走!”
持量天尺的老道急退,尺锋却粘在毒茧上动弹不得。他惊恐地看着“量”字道纹被火髓污染,化作跳动的蜉蝣复眼图腾。九幽旗更是不堪,旗面冥河被岩浆蒸腾,玄冰护罩在高温中炸裂。
“阵转坤位!”金甲修士脚踏炉盖欲控火势。就在阵型微乱的刹那,毒茧轰然炸裂!
韦不凡的身影在火浪中重组。右腿吞噬玄冥冰髓凝成的趾骨,此刻正滴落岩浆;左臂断茬新生出火髓凝成的翅刃,刃口跳动着焚世余烬。他独目锁定金甲修士,火髓翅刃点向焚天炉底那道旧创:
“爆。”
炉内反噬的火髓应声炸裂!金甲修士连同焚天炉被冲成碎片,飞溅的炉骸洞穿三名修士。韦不凡借爆炸气浪倒射,火髓翅刃划过锁魂钉群——这些专克元神的凶器沾染余烬后,竟调头射向原主!
“呃啊!”
七名修士被本命法宝贯脑而亡。剩下众人急御法宝护体,韦不凡却坠入沸腾的岩浆池。火髓翅刃插入池底,整座岩浆湖突然旋成涡流——地脉火髓正被他强行抽离!
“阻止他!”老道挥量天尺斩向漩涡中心。尺锋触及火浪的瞬间,岩浆里突然伸出万千火髓凝成的蜉蝣爪。利爪扣住量天尺,顺着道则联系烧上老道右臂!
“断臂!”老道惨叫着自斩右臂。断臂未落便被火爪拽入岩浆,量天尺在炎流中熔成赤金汁液。韦不凡从漩涡中心升起,胸腔嵌着那团熔化的量天尺,尺汁在蚀血毒脉中凝成新的道骨。
“葬!”
火髓翅刃指天。岩浆涡流炸成千丈炎柱,将剩余修士吞没。九幽旗在火中焚成灰幡,持旗修士冻成冰雕又汽化;裂魄锯被熔成铁水,操控者七窍喷出烈焰。三十具焦尸在炎柱中沉浮,他们的法宝残骸与道则被火髓提炼,汇入韦不凡新生的脊骨。
地渊归于死寂时,韦不凡踏着冷却的琉璃地表走出。每步落下,足印里都绽开火髓凝成的翅状晶花。他回望深渊,岩浆池底凝结出一块碑形黑曜石,石面天然浮刻着三十道扭曲人影。
碑文是烧灼的沟壑:
**“葬仙何须掘墓,借尔杀阵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