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来的欢快气息席卷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槲寄生挂在走廊穹顶，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学生们的笑声顺着楼梯滚下来，撞得满城堡都是甜意。
森比尔斯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将收拾到一半的箱子推回了床底。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有些自虐——明明知道西里斯要和艾拉出去，却还是想留在城堡里，哪怕只能远远看他一眼，看他笑着跟别人奔赴这场节日的约定。
可一想到从前的圣诞节，都是自己与西里斯一起度过的，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疼，连呼吸都带着涩味。
雷古勒斯临走前，站在门口看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料到，森比尔斯竟然能迟钝到这个地步，想起从前他和西弗勒斯还为了提防森比尔斯发现自己的心思，暗地里做过不少防备，现在看来，倒像是个笑话。
“真不回去？”雷古勒斯最后问了一句。
森比尔斯摇摇头，没说话。
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响起，宿舍里彻底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西里斯大概早就和艾拉出去了吧。森比尔斯坐在地板上，后背抵着床沿出神。也是，西里斯那样耀眼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又有谁会舍得拒绝他呢？
心里像塞了团乱麻，理不清头绪，那些酸涩、委屈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缠在一起，搅得他坐立难安。不知道过了多久，森比尔斯起身活动了四肢，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安静得可怕，留校的学生本就寥寥，如今更是只剩他一人——安多米达早上就和泰德出门了，想来此刻正沉浸在节日的甜蜜里。
森比尔斯站在休息室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走了出去。他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城堡的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放着厄里斯魔镜的那个房间。想到邓布利多说过的，如果偶尔来看一下自己的渴望，说不定是个不错的主意。
森比尔斯推门走了进去，随着他的靠近，镜面开始显露出人像，还是他背着西里斯的画面，只不过镜子里的人这次动了——
西里斯从他背上跃下，仰起头说着什么，自己的眼眸加深，一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强硬地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按在怀里，近乎凶猛的亲吻。
西里斯起初还在激烈反抗，右腿屈起，膝盖狠狠顶向腹部，然后被自己更加用力地压制住，禁锢在怀里。渐渐地，西里斯紧绷的身体开始软化下来。
自己沿着他的唇线缓缓向上亲吻，直至耳垂时，故意停顿片刻，然后张口含住，用牙齿轻轻研磨。
森比尔斯可以看到西里斯猛地绷紧身体，喉结上下滚动，不受控制地仰起脖颈迎合……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魔杖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森比尔斯迅速回神，捡魔杖就跌跌撞撞地冲出教室，没想到在下楼梯的时候撞上一个人。
“抱歉，我——”
“森迪？刚好我要找你，你……”
西里斯？他没有和艾拉出去！
森比尔斯呆愣的看着西里斯的嘴一张一合，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被搂住的腰肢、紧扣的手腕、被咬红的耳垂……森比尔斯的耳朵瞬间烧得发烫。
他顾不得去想西里斯在说什么，胡乱的点头，然后勾着头跑走。
西里斯西里斯西里斯西里斯……
森比尔斯的脚步在走廊拐角处猛地顿住，下一秒便失了力气般跌坐在地上。他佝偻着背，双手紧紧按在胸口，指缝间几乎要按不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擂鼓般的声响在耳边轰鸣，震得他指尖都有些发麻。
这一刻，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仿佛被骤然理清，所有模糊的情绪都凝结成了最清晰的认知——他喜欢西里斯。
不是一时兴起的好感，不是朦胧不清的在意，而是汹涌到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喜欢，是在每一次对视、每一次靠近时都会悄然滋生，此刻终于破土而出的、沉甸甸的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跑什么？”西里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自身后传来，他扶着走廊墙壁，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仗着体力好就故意折腾人？”他是真的没料到，前一秒还好好站在那里的森比尔斯，眨眼就没了踪影，害得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追了上来。
“蠢东西。”西里斯伸出食指戳了戳森比尔斯的脑门，“艾拉和洛林那俩早就互相有意思，就差层窗户纸没捅破。艾拉找我帮忙演场戏，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刺激洛林，没想到那家伙还真急了——刚在楼下，洛林已经跟艾拉表白成功了。”
他说着，视线落在森比尔斯依旧泛红的耳根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所以你刚才到底在慌什么？难不成……把我跟艾拉那出戏当真了？”
森比尔斯听完这话，像是被骤然注入了滚烫的暖流，巨大的惊喜轰然撞进心里，瞬间冲散了所有的慌乱与不安。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一把将西里斯按在了地板上。
“喂，你干什么？”西里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手还下意识地撑在森比尔斯腰侧，防止他摔下来。
“我喜欢你。”森比尔斯的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这句话一说出口，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彻底挣断，剩下的所有话语都变得顺理成章。他看着西里斯那双写满错愕的眼睛，鼓起勇气，轻轻拿起对方的手，颤抖着按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
掌心下传来的、急促而有力的搏动，是最诚实的证明。森比尔斯望着西里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喜欢你，森比尔斯喜欢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