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阳公主今日虽然是便服出门。
但怎么着，也应该有暗卫跟着吧。
宋柏心里略微放心了些，但看着姑娘们的背影，还是叹了口气。
在楼里看着不好么？又松快，看得又清楚。
只是这话宋柏只敢想不敢说，姑娘们的心思不是他能想得明白的。
走出观云楼，沈棠花和平阳公主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笑着对视一眼，汇入了人流，简明月在身后跟着。
丫鬟们都紧紧跟着两个人，生怕一个错眼，便挤散了。
宋柏和吴方在最后面，眼睛也是只看着几个姑娘。
“没事，你别紧张，有郡主在，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吴方拍了拍宋柏的肩。
宋柏无奈地看了吴方一眼，忽然竟又有些羡慕他。
“娶了明月郡主，你就是享福来了。”宋柏在吴方耳边说道，“这辈子你都不用愁了。”
“是吗？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吴方眼睛比旁边的花灯还亮，甚至激动地拍了拍宋柏的肩，“往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宋柏：……合着你在我院子旁边住了三年，我俩还不是好兄弟？
宋柏别过脸去，吴方却亲热地揽着他的肩。
前方姑娘们挑挑拣拣，看上喜欢的灯，都让平阳公主去猜灯谜。
“明月不会也就罢了，你也不会？”平阳公主看向沈棠花。
“二姐，我十岁前乞讨为生，你要让我胡诌一首打油诗还行，猜灯谜还是算了吧。”沈棠花连连摇头。
哪怕在现代自己学历也不低，但古代汉语的分数也不高。
更何况千百年来传承下来好的灯谜也就那么些，自己哪里会懂得这个。
“平阳，那个灯，你给我赢过来。”简明月指了指一个正在旋转的花灯，灯为八面，每一面都画着百戏图，惟妙惟肖。
“是，大姐！”平阳公主无奈一声叹，只能上去猜谜。
今日平阳公主简服出门，因此三人说好姐妹相称。
这灯谜倒也不难猜，简明月拿到灯后，竟递给身后的吴方。
接过花灯，吴方整个人都有些晕：“给，给我的？”
“你不喜欢吗？”简明月皱了皱眉，“要不……”
“喜欢！”吴方打断简明月的话，恨不得把花灯揽进怀里，“喜欢极了。”
夫人居然给自己送百戏图，所以她是不反对自己玩乐的对吧，爹娘对自己都没这么好，祖母看自己玩蛐蛐都会叹几声呢。
“怎地眼睛都红了？”宋柏碰了碰吴方的胳膊。
“我娶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吴方哽咽道。
宋柏：真不想跟他说话了。
这时，忽然几个学子红着脸过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其中一个面容俊秀的学子被推了出来，他倒也大方，朝几人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平阳公主：“在下姓杨，单字一个淮字，乃松山书院的学生，方才见这位姑娘极会猜灯谜，因此我几人想请姑娘去前方猜一灯谜。”
“为何呀？是你们猜不到，要我们公……龚姑娘过去猜？”吴方拦在平阳公主等人面前，看向杨淮。
“姐夫……”平阳公主在吴方身后喊了一声。
“有问题吗？”吴方转过头来看向平阳公主。
倒是没问题，可这么直接，不是让他们很没有面子吗？
但吴方大概从小就没学会，要怎么给人留面子。
果然，那杨淮脸一红，朝吴方行了一礼：“公子说得是，那灯谜小的几人都没猜出来，见姑娘才情，因此才斗胆请姑娘一试。”
虽然觉得有些羞耻，但也大方承认自己的不足，沈棠花不由得暗自点头。
不过看他虽是书院统一的衣裳，但头上戴的玉环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又姓杨……难不成，是宣平侯家的？
“那我们便去瞧瞧。”平阳公主抬脚就朝那边去了。
沈棠花和简明月一行自然是立即跟上，就连两旁跟着的暗卫，也提了提神。
沈棠花眼睛从两旁的一掠而过，瞬间又往回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酒楼二楼的廊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三皇子，另一个是谢行谨，但他俩在相邻的包间。
也不知，知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一行人到了灯笼铺前，那里已经围了好些人。
这是灯笼张家的铺子，他家铺子里的灯笼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每年出的谜却能难倒许多人。
因此，每年元宵节，张家的灯谜便颇受瞩目。
甚至猜中最难的那个灯谜的，进松山书院，都会更容易些。
见到杨淮，大家都很自觉地让开了。
沈棠花不由得暗忖，这杨淮恐怕在松山书院颇有名声。
“杨师弟，你自己猜不出这灯谜，居然请了个姑娘过来？”人群中有一人笑着大声道。
旁边，也有人跟着附和。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团体。
“姑娘又如何，你猜对了还是怎么着？”吴方指着那人大声问道。
吴方个子高，声音大，又毫不客气，竟便将那些人给镇住了。
平阳公主走到了灯前，旁边还有学子要开口，她瞟了一眼，那人便闭了嘴。
一个小姑娘，为何只一眼，竟有这气势？
那人有些不服气，但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沈棠花看了一眼那灯谜，只见上面写着：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与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呃……这不是纪晓岚作的吗？被誉为谜中绝唱。
沈棠花不由得心头微凛，写灯谜的，难不成也是穿来的老乡？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平阳公主看着这灯谜，微蹙着眉，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淮，还以为你请来的这个女子，是个什么高人来了，不也对不上来。”之前说话的男子嗤笑道。
“那也顶多是大家一样，你得瑟什么呀？”吴方又冲着那人吼道。
“姐夫真厉害，猜谜嘛，肯定有猜到也有猜不到的，没见过猜不出来的还这么得意。”沈棠花在一旁给吴方鼓劲。
“师父说得在理！”吴方的脖颈比之前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