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原本就断定这件事跟秦氏有关，但看到一贯桀骜不驯的宋栖如此无神的样子，也很是心疼。
“放心，这件事情，我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宋泽脸一沉，便转身走了出去。
卫氏和沈棠花对视一眼，不禁有些担心。
“你爹不会乱来吧？”卫氏再看了一眼门外。
“娘，您仔细想想，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真的乱来过。”沈棠花安慰着卫氏。
卫氏仔细想想，不由得点hko
确实，都说宋泽这不好那不行的，但细说起来，他从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自己体贴，对孩子们也爱护有加。
想明白这一点，卫氏便不再多想，只一心照顾宋栖。
沈棠花则从里面走了出来，白青立即迎了上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
“知道了！”沈棠花笑了笑，“让他过来照顾五弟！”
白青抬起头来看了沈棠花一眼，点了点头。
联泰院已经知道了消息。
“打听清楚了，是真的发烧了？”秦氏坐起身来。
“夫人，是真的，奴婢听得清清楚楚的。”莲香笃定道。
“把凝香叫过来。”秦氏的大拇指在茶杯的杯沿摩挲了一下。
“凝香去找五公子身边的小厮山子了。”莲香抬起头来看着秦氏，“夫人若有事，奴婢也可以去办。”
“不用了，凝香回来的时候你叫她来找我便成。”秦氏不由得看向窗外。
但秦氏没想到的是，凝香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永平侯、宋泽和沈棠花一行，带着凝香和山子一起过来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秦氏心头微跳。
“你的人干的好事。”永平侯脸色铁青。
“我的人干的好事？”秦氏瞟了凝香一眼，“侯爷，我的人干了什么好事？”
“你来说。”永平侯看向山子。
“回侯爷的话，小的二哥转年就要秋闱了，凝香说……若是小的不帮她办事，就……就禀告侯夫人，不让小的二哥参加秋……秋闱。”山子哆哆嗦嗦地回道。
“那她跟你说什么了？”宋泽又问。
“她让小的在小公子睡着的时候，把门窗打开，把被子掀开，让他生病。”山子战战兢兢地说完，整个人也软瘫在地。
“还有这种事情？凝香，这件事真的是你干的？”秦氏看向凝香。
“夫人，是山子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凝香赶紧叫冤，“奴婢是让他好好伺候五公子，别让他受了寒，记得关窗盖被。”
“这么简单的话，居然会记错，要你有何用？”秦氏瞪了山子一眼，又对宋泽道，“你一个当爹的也太不关心孩子了，居然让这么个人来跟着栖儿，不行回头我指个人过去。”
“母亲，我确实太不关心孩子了，否则他也不会冤枉病这一回。”宋泽说完，又问山子，“除了这件事情，可还有其他的事？”
“有！”山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来，“这是凝香给我的，小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刚递过来的时候，大爷和侯爷便过来了，也瞧见了。”
凝香脸色一白，这个她辩驳不得。
“爹，太医正好今日又过来给栖儿诊脉，不如让他过来验一验，这究竟是何物。”宋泽朝永平侯行了一礼。
太医在宫里见多识广，不只是诊脉。
永平侯冷哼一声，有求老子的时候，就恭恭敬敬，平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那就把太医请过来。”永平侯摆了摆手。
宋泽忙出门去了，秦氏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把人请进来了，敢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丫鬟小子之间送点东西，虽说不合规矩，但也犯不上把太医请过来吧。”秦氏不满地说。
“母亲，太医正好在府上，就麻烦他瞧一瞧，若没什么，大家都安心。”宋泽朝秦氏行了一礼，便示意山子将那纸包递给太医。
山子忙不迭地送上纸包。
太医打开纸包的时候，卫氏注意到秦氏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那茶杯还在冒着热气，她也不怕烫，可见这件事情就是她指使的。
“这药粉名叫三日散，用了这药粉，头三日人会格外糊涂，三日后便恢复清醒，不过……”太医皱了皱眉，“生病之人若是吃了这药粉，病邪入体更深，更难治愈，留下终身祸患亦未可知。”
原本太医不想说得这么深，但想到宋栖还没好，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你说，你一个丫鬟，与五公子有何仇怨，你要这样害他？”卫氏气极指着凝香怒骂道。
“大少夫人，奴，奴婢……”凝香也有些慌，如果对五公子身体有害，那她哪里还有命在。
“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本侯就让人把你押送到衙门。”永平侯虽然是对凝香说的，但眼睛却看向秦氏。
“是啊凝香，你就实话实说，你是我的人，我看谁敢动你。”秦氏语气平静，但却不乏威胁。
凝香看向秦氏，想到自己的寡母和弟弟，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
“是……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凝香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淌了出来。
这是宋泽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秦氏办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后果。
“你为何要这么做？”卫氏怒极，“栖儿他才多大，你害他做什么？”
“夫人交代奴婢的事，奴婢没做到，只能将怒气撒给五公子，因为他最小……”凝香低下头。
“夫人交代你何事？”永平侯眼睛眯了眯。
“公中今年窘困，卫氏是长媳，我叫她过来商量着该怎么办才成，还没商量个结果呢，这丫头便自作主张。”秦氏叹了口气，看向凝香，“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奴婢就是心疼夫人。”凝香朝秦氏磕了三个头，“这些年，多亏了夫人照顾奴婢和家人，奴婢无以为报！”
这听起来可真是主仆情深，但卫氏一个字都不信。
“母亲跟我商量的，是让我出两万两银子。”卫氏看向秦氏，“不过两万两罢了，您何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