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能褪层皮。苏晚卿猫在密道入口,听着头顶传来的古怪吟唱,忍不住往沈砚身边缩了缩:这帮人嗓子是被血月泡过吗?比萧景行说书还难听。
沈砚正用匕首撬密道的锁,闻言嗤笑一声:等会儿让你见识下更难听的 —— 他们哭爹喊娘的时候。 话音刚落,锁芯
一声弹开,他反手将匕首抛给苏晚卿,拿着,别又像上次那样用玉簪当武器。
那是应急智慧! 苏晚卿攥紧匕首,腕上的胎记烫得像块烙铁,你说这血月阵真得用双血脉破?我娘没留本《机关破阵指南》之类的东西?
留了。 沈砚掀开密道盖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在你钻狗洞的那本《逃婚三十六计》夹着,可惜被你当废纸烧了。
两人猫着腰钻进密道,黑暗里突然窜过只老鼠,吓得苏晚卿差点咬碎银牙。沈砚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胎记,掌心的图腾竟跟着灼痛起来:看来快开始了。
密道尽头是道栅栏,透过缝隙能看见教坛中央的高台。血月教徒穿着黑袍,围着篝火转圈,高台上绑着个稻草人,胸口贴着张画着桃花胎记的黄纸。圣女站在稻草人前,手里举着柄生锈的弯刀,正尖着嗓子念咒。
这替身做得也太敷衍了。 苏晚卿扒着栅栏吐槽,我哪有这么丑?
大概画师被你上次用嫁妆砸怕了。 沈砚摸出腰间的信号弹,等萧景行那边动手,我们就冲出去抢兵符。
话音未落,教坛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夹杂着萧景行的喊:西域特产魔鬼椒,不好吃不要钱 ——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数十个陶罐在篝火旁炸开,红艳艳的辣椒水混着烟火腾起浓雾。
血月教徒瞬间乱成一锅粥,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圣女的咒语卡在喉咙里,呛得直翻白眼:咳咳…… 是哪个天杀的……
当然是你萧爷爷我! 萧景行踩着个教徒的后背跳上高台,手里还举着个没扔的陶罐,就你们这破阵,还不如京都小吃摊的辣椒面带劲!
苏晚卿趁机踹开栅栏,沈砚的软剑已经出鞘,剑光劈开浓雾,直取圣女手中的兵符。教徒们想上来阻拦,刚冲两步就被辣椒水呛得涕泪横流,有的甚至对着同伴拔刀 —— 实在分不清敌我。
沈砚小心! 苏晚卿眼尖,看见圣女袖口滑出枚毒针,她扬手将匕首掷过去,正中圣女手腕。毒针偏了方向,擦着沈砚的耳根钉进柱子里,针尖泛着幽蓝。
谢了,苏小财迷。 沈砚反手夺过兵符,却发现是块镀金的假货,啧,还真是糊弄人。
圣女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黑袍被风吹开,露出左手六指的畸形 —— 与天牢老头说的阁主特征分毫不差。她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们以为赢了?真正的秘宝早就被转移了!
转移到哪了? 苏晚卿逼近两步,腕上的胎记突然剧痛,她盯着圣女的脸,你不是真正的阁主,长公主的孪生妹妹,藏得够深啊。
圣女脸色骤变,突然往篝火里扔了个火折子。浓烟中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咔声,高台下方竟裂开道暗门: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沈砚想追,却被苏晚卿拉住。她指着暗门边缘的齿轮:是玲珑局的自锁机关,追进去会被活埋。 话音刚落,暗门
地合上,圣女早已不见踪影。
萧景行正踩着个教徒的脑袋清点辣椒水罐子,见他们没追,急得直跳脚:怎么放跑了?我这十箱辣椒水白瞎了!
没白瞎。 苏晚卿捡起地上的假兵符,突然往篝火里一扔,符牌遇火竟融化成滩金水,露出里面藏着的羊皮纸,你看这是什么?
羊皮纸上画着张地图,标记着 兵符库?昆仑冰泉。沈砚展开地图,指尖抚过冰泉的位置,突然低笑:看来有人给我们留了礼物。
是我娘的机关术。 苏晚卿摸着发烫的胎记,终于明白玉簪里的嗡鸣是什么意思,她早把真兵符的线索藏在假符里了。
教坛外传来马蹄声,大概是教徒的援兵。萧景行赶紧将剩下的辣椒水罐子往麻袋里塞:撤吧撤吧,再不走就成辣椒炒肉了。
三人冲出教坛时,血月正好爬上天顶,红得像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红烧肉。苏晚卿回头望了眼被辣椒水浸透的祭坛,突然笑出声:你说他们下次搞献祭,会不会改吃清汤火锅?
沈砚翻身上马,将地图塞给她:说不定会请萧景行当首席辣椒供应商。
那得收专利费! 萧景行催马跟上,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妈的,这辣椒水后劲也太足了……
夜风卷着辣椒味扑面而来,苏晚卿摸出那支玉簪,月光下簪头的蓝光格外清亮。她突然想起沈砚说的话,这账怕是得算到姥姥辈 —— 但管他呢,只要能把小金库赎回来,就算算到十八辈祖宗也值。
沈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勒住马等她:想什么呢?
想怎么把教坛改成我的私人金库。 苏晚卿催马与他并行,玉簪在掌心转了个圈,顺便给你留间密室,专门放你的机关图纸。
那得加条规矩。 沈砚的剑尖挑起片飘落的黑袍,不准在金库里钻密道 —— 要钻也得带上我。
远处的狼嚎又响起来,这次却像是在哭。苏晚卿望着天边的血月,突然觉得这趟冒险不算亏 —— 至少搞到了辣椒水破阵的独家秘方,以后再遇机关阵,直接把萧景行扔出去就行。
萧景行大概是打了太多喷嚏,突然在后面喊:你们俩等等!我的辣椒水配方还没申请专利呢 ——
苏晚卿和沈砚对视一眼,同时催马加速。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