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野中第七天的时候，叶凌收到了小小发来的信息，说熊哥已经回到酒馆了。
“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做，最多能在城里等你们三天。”小小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信号断断续续，叶凌看了一下信息的时间，已经是一天之前了。
仅剩两天他们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去。
“来不及，下次吧。”她回复。
不知道小小收到又是几天之后了。
关闭手环，她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
地图上显示这一片叫围芦山，山里就是暗蚀蠕虫的老巢。
这种生物诞生于山体之中，口中分泌的唾液可以腐蚀岩体，它们以被腐蚀的岩体为食，一边吃一边向前行进，在山中留下大大小小的隧洞。
“暗蚀蠕虫没有天敌，理论上是可以一直长大的。时间久了整座山体都会被它们掏空倒塌，它们却不受影响，继续转向地下，最后导致整片区域地表塌陷。”
白泽放慢了车速：“联合政府将暗影蠕虫定位为‘中危异种’，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潜在的危害性很大，每隔几年，都会派出守城军来清剿。”
“它们的皮非常坚固，一般武器无法伤害到它们。”他说，“同时它们对绝大多数异能都免疫，对毒性免疫，甚至空间系异能也无法对其进行切割。”
“那守城军从前是怎么对付它们的？”叶凌问。
“它们的智力不高，前进的过程中如果碰到阻碍，会本能地用唾液进行腐蚀并吞噬。守城军会在它们前进的道路上投放含有催眠成分的矿物，等它们吞入腹中，逐渐就会发作。”
“暗影蠕虫从诞生开始，就必须每时每刻进食。催眠效果生效之后，它们会在睡梦中被饿死。”
“在它们死后，尸体会重新石化，最后与山体融为一体。”白泽将车停到了路边，“接下来我们要步行了。”
他叫醒了在后座睡觉的影和岩，一拉开车门，寒气就扑面而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一路沿途的植物早已枯萎，异种也减少了许多。他们要靠在火堆旁睡下才不至于被冻僵，早上醒来的时候，车窗上挂满了霜花。
叶凌紧了紧领口，接过白泽递来的面罩戴上，指了指前面的小路。
“有人来过。”她说。
影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说：“小小说之前那个委托取消了，很可能是有人已经完成了，这些痕迹应该就是他们留下来的。”
“走吧，进去看看。”白泽说着，已经沿着小路向山中走去，“留意两侧，我们需要找到能进入山体的山洞。”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几人脚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声音。偶尔远处有几只异种经过，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选择靠近。
影又打了一个喷嚏，声音里带了一点鼻音：“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一趟出来碰到的异种格外少。”
“天气转寒之后异种的活跃度会降低，”白泽说，“往年也是这样的。”
“但往年没有这样少。”岩嘟囔道，“往年它们就只是不再主动攻击人类，一旦进入它们的领地，它们仍有很强的攻击性，可咱们出来这么多天，都是一直追着它们跑。”
叶凌不清楚以前的情况，自然也没办法进行对比，但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件好事。
眼下的这种安宁，在她看来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多想无益，”白泽说，“该来的总会来。”
起风了。天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阴沉起来，头顶的树枝在风中乱舞，仅存的几片叶子也掉了下来。
“要下雪了。”叶凌抬起头，透过纵横交错的树枝看着阴沉沉的天。
“这里。”白泽指着不远处叫了一声。
叶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有一个山洞。
山洞前的草被踩得七零八落，地上还丢着两个烟头，显然在他们之前的那一波人就是从这里进山的。
她接过岩递来的强光手电：“我们不需要再重新找一处洞口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已经来过了，杀了暗蚀蠕虫，那我们进去也只能扑个空。”
“不用担心这个，”白泽解释道，“一座山里的暗蚀蠕虫通常并不止一条，山体里的隧道相互连通交错，我们可以错开前面那一行人的行迹去寻找另一条。”
他率先走进了洞穴，其他人紧随其后。
洞口处还算开阔，越往里走，隧道就变得越狭窄起来。
叶凌弯着腰前进，耳边时不时传来岩的骂声。
“你少说两句吧！”影听得心烦，“你不是土系觉醒者吗？觉得这些石头碍事挪开就是了。”
岩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接下来的路程顺利了许多，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几人来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石洞里。
石洞旁有三条隧道，每条隧道的入口都只有碗口大小，中间的一个已经被人挖开，地上堆满了碎石和泥土。
“看来他们从这里进去了。”影说，“咱们选哪条？”
“都一样。”白泽说，“零，你挑一个吧。”
叶凌随手指了一下左侧的隧道，问道：“为什么入口会这么窄？”
岩走上前去，将手按在上面，石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移动起来，土从顶部簌簌落下。
“每一条暗蚀蠕虫刚出生的时候，体型都不大。”白泽解释道，“它们会寻找最近的岩石，靠着分泌唾液向前蠕动进食，而随着它们的进食，体型会变得越来越大，隧道也就越来越宽。现在我们只是找到了它们的出生地，距离真正找到它还有一段距离。”
另一边岩已经将洞口扩大到足以让人钻进去了。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在了最前面：“跟着我。”
他在前面开路，叶凌跟在后面，悄然打开了精神域，查看起四周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