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卫家的。”
叶凌说：“卫家丢了一样东西，您知道吗？”
“唔，”白韫漫不经心地说，“卫长风瞒得紧，但总能听到些风声的。你知道他丢的是什么？”
“具体是什么没有见过，但我知道那东西的效果。”叶凌说道，“那东西周围的一定范围内，异能会消失。”
“消失？！”
白韫猛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对，”叶凌点点头，“和无效化异能所带来的感受不同，被无效化异能所覆盖的时候，感觉更像是体内的异能被抽走了，而在那东西附近，我感受不到任何异能。”
许久没有出声的白泽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他轻声道：“听起来耳熟吗？甚至就连地点……也是在圣城遗迹里。”
白韫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了，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依旧温和而平静。
“泽儿，”她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了。”
白泽冷笑：“怎么，白家主怕我听了会难过吗？”
他充满讥诮地看着白韫：“您会在乎这个？”
白韫沉默片刻，又重复了一遍：“回去睡吧。”
她的话音落下，叶凌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白泽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他木然站起身，径直走出了门。
她立刻看向白韫。
接收到她的目光，白韫摇了摇头，神情疲惫。
“这是我的异能，”她说，“概念系——言灵。”
叶凌不由得有些警惕，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白家主，我一直有个疑问，”她说，“概念系结晶很稀有，那你们又是怎么提升等级的？”
白韫笑了下，耐心地给她解释：“概念系异能与其他异能不同，现今为止，每种概念系结晶就只有一颗，而所谓提升等级，不过是在一次次使用当中，学会承受更大的代价罢了。”
“更大的——代价？”
“对。”白韫轻声说道。
“对于元素系异能的觉醒者来说，分辨他们的异能等级，靠的是检测体内异能的存储量，”她说，“异能存储量越多，所释放的异能威力以及强度就越高。”
叶凌想起自己体内的那些光点，不由得点了点头。
“但概念系异能更像是一种……”白韫想了片刻，选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愿力。在我发动异能的时候，体内并没有异能可供我消耗，所以我会付出一些额外的代价。”
“在我最初掌握这种异能时，往往最简单的言灵，也会让我重病一场。”她说，“后来使用得多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我所能承受的都要比从前多得多，比方说刚才我让泽儿去睡，放在从前，我大概会流鼻血，而现在，几乎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
“那这岂不是说，只要足够强，就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叶凌微微睁大了眼睛。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白韫微笑着说道，“但也只是理论上，因为言灵所覆盖的范围越广，人数越多，所求的事情越复杂，要支付的代价就会越高，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的。”
“对了，”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这其实是当初我父亲为泽儿准备的，他不肯要，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
“那还真是……”叶凌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白韫笑了一下，说回正题：“你说那东西，现在在圣城遗迹里？”
“对，”叶凌说，“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在非开启时间内进入圣城遗迹？”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有办法？”白韫问。
“您都将白泽赶走了。”叶凌说。
“或许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他去休息呢？”
“也或许是因为想要进入圣城遗迹，就要再去血月事变的发生地。”叶凌说，“白泽告诉我，血月事变的起因就是因为有传言说圣城遗迹里存在能克制异种的东西，而他们在遗迹外遇到了袭击。”
她静静地看着白韫：“您想让我去遗迹里，将卫家丢的东西取来，是不是？”
白韫摩挲着扳指，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果那东西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它对我……对人类很重要。”
“这件事之中充满了许多疑点。”她继续说道，“是什么人偷走了它，为什么会放在圣城遗迹里，又是怎么做到的——没错，确实有办法进入圣城遗迹，但很危险也很困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城遗迹是一个单独存在的空间，想要在非开启时间进入，只能通过当初创造者们留下的传送阵。一共有八个传送阵，如今两个已经被异种彻底损坏，另外的六个，每个都被高阶异种所占领。”
叶凌听了便问道：“人类觉醒者中同样有高阶的存在，难道不能消灭它们吗？”
白韫摇摇头：“即便是将它们消灭了，很快便会有新的异种被吸引过去将那里重新占据，所以与它们发生战争并没有意义——毕竟圣城遗迹每年都会开启，而中间关闭的时间，刚好可以留给元素结晶让其形成。”
“所以没有人这么做。五大世家在每个传送阵附近都设有驻地，为的是监测异种们的动向，只要它们状态稳定，人类也不会贸然对它们动手。”
叶凌沉默片刻：“白泽当年就是在白家驻地附近的传送阵，遭到了异种的袭击？”
白韫的神情微黯：“是……这也是很少有人试图在非开启时间进入的原因。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像血月事变时一样，忽然涌出大批异种。一旦真的遇上，即便是高阶觉醒者，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您真的不知道吗？”叶凌问。
白韫抿着唇没有回答。
叶凌心中微微一叹，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说道：“我可以试试。我可以试试帮您将东西取回来，这是我的第二份筹码。”
“你想要什么？”白韫直截了当地问。
“概念系结晶。”叶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