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白泽说要带零看烟花之后，白韫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她叫来了李叔让他去安排，李叔有些犹豫：“今天晚上吗？时间有些紧，审批方面……”
白韫挥挥手：“先和季部长说一声，申请材料之后再补。”
李叔应声离开，她笑着说：“内城就是这一点麻烦，想要做什么，一定要提前上报审批。”
“谢谢阿姨，”叶凌有些局促地说，“我没想到要这么麻烦……”
“都是小事。”白韫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内城已经许久没有举行过庆典了，这次烟花秀的一切花费由白家承担，联合政府方面非但不会阻挠，反而还要高兴呢！”
果然如她所说，片刻之后李叔便回来了，说季部长已经同意，并且将烟花秀的消息推送全城。
白韫一边听着一边悄悄看着白泽，见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笑意，终于松了一口气。
烟花秀定在了晚上九点钟开始，几人吃过了晚饭，白韫还有事要忙，就让李叔陪他们一同前往。
燃放地点定在了内城中心的广场上，几人抵达的时候，广场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极为匮乏，哪怕是在内城，烟花秀这种活动还是能吸引许多人前来围观。
烟花已经备好，李叔早已让人给他们留了最佳观赏位，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很快便到了时间，工作人员上前点燃了一枚烟花，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划破了黑色的夜空。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天空被一朵朵烟花照亮，现场的气氛也逐渐火热了起来。
九点三十分。
叶凌和白泽对视了一眼，转头给了影一个眼神。
影挑了一下眉，扯了一下岩。岩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他们和李叔中间。
白泽快速与影换了外套，将叶凌护在胸前，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
被挤到的人不满地嘟囔，叶凌一边快速离场，一边悄悄在手心里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苗。
几个男人的衣服下摆燃烧了起来。
等两人完全脱离了看烟花的人群，后面已经传来了惊呼声。
“快走！”白泽拉过叶凌的手，趁乱拐到了旁边的一条街上。
路上仍有零散的行人，白泽揽着叶凌的肩，沿着路边房屋投下的阴影向前走。偶尔有人向他们投来目光，只能看到他低着头，似乎正在和怀里的人说些什么。
怎么看都是一对小情侣，路人又看了两眼便走了。
“联合政厅就在两个街区外。”白泽低声说道，“不知道那边能拖多久，我们要抓紧时间。”
叶凌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面罩丢给了他——经过上次在研究院里，不得不用影的t恤遮脸，她这次做好了准备。
两人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就抵达了联合政厅的左侧门。
白泽一边戴上面罩一边说道：“里面有安保人员巡逻，一共十二个小队，每个小队五人，巡逻间隔只有五分钟。”
“我们的目的地在地下十三层。同样的，这里无法使用空间系异能。”他看向叶凌，“准备好了吗？”
叶凌略微调整了一下面罩，对他点点头。
“有一支小队正在接近，”她在精神域中查看里面的情况，“先等他们离开。”
二人藏在暗影里，耐心等待。
“为什么没杀卫兰？”白泽打破了寂静，“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之前的计划明明更安全稳妥，而且卫兰对你明确表现出了恶意，我以为你会除掉她的。”
叶凌笑了，她的眼睛弯了弯：“鉴于我们要做的事，我不认为任何计划是安全稳妥的。”
“相对来说更安全。”白泽强调，“你被卫家带走，母亲去要人，我借题发挥，明天就要带你离开——无论是失窃一事，还是卫兰的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轻声问：“临时变更作战计划是很罕见的，所以究竟为什么？”
“战场上临时更改计划很常见。”叶凌纠正道，“有个词叫随机应变——当然是因为我发现之前的计划行不通，所以才会做出相应的调整和改变。”
“卫家的高阶觉醒者太多，我没办法保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杀了顾昀。”她说。
她抬手按了一下幻境中被穿透的位置，似乎还能感到濒死时的冰冷与疼痛。
“如果使出全力，我应该能对付得了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但卫家有五个二级觉醒者，而且出了光系和空间系异能，我不想暴露太多。”
白泽依旧看着她：“但这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没有杀卫兰，我认为在你的认知里，她绝对不算是个好人。”
不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莫名其妙的恶意，还是后来对叶凌的搜捕，都足以证明这一点。
叶凌点点头：“她确实不算是个好人，至于为什么没有杀她……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卫兰还是小光，都不算是好人，她不认同她们的做法，但她却能理解。
卫兰的试验死了很多人，但她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小光占据了卫兰的身体和人生，但她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你就当是因为我不杀女人和小孩好了。”她最后说道。
白泽在面罩下无声地笑了一下，这个理由太敷衍，但他并没有拆穿，而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道：“你从前也是这样吗？”
见她看了自己一眼，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从前你在任务中，难道就没有碰到过需要对女人和孩子动手的情况？”
叶凌沉默着没有回答，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碰到过，”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那一次因为我的判断失误，我们损失了两名同伴。”
白泽的心微微一沉，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她制止了。
“他们过去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