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左侧肩胛骨处蓦然传来一阵刺痛。
“你……你们看见了吗？”她的喉咙有些干。
“什么？”影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叶凌说。
狸花猫已经收回了爪子，那串数字已经看不见了。
“不能这么一直耗着，”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我过去看看。”
不理会三人低声的劝阻，她一步步朝着狸花猫走去。
狸花猫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直锁在她的身上，姿态虽然没有变化，但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对她发动攻击。
就在叶凌走到离它还有一米远的位置，它忽然动了。
它的攻击是悄无声息的，毫无预警，甚至丝毫感受不到杀气。
锋利的爪子弹了出来，直取猎物的脖颈。
但想象中鲜血横流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它的指甲从叶凌的脖子上划过，发出了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狸花猫似乎有些不解，它坐起来歪了歪头。
叶凌又走了一步。
它的第二次攻击如期而至，同样被金属异能挡下。
它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举起爪子当头朝着叶凌拍了下来。
叶凌后撤几步避开，狸花猫只是端坐着看着她，并没有继续攻击。
她试着向前，它的爪子立刻拍了下来。
叶凌了然，她退到车子前拍了拍车窗。
“下来吧，它只是守着公园门不让人进去。”她说。
三人下了车慢慢后退，那只狸花猫果然没有动，翡翠般的绿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就这么走了？”影不甘心道，“能不能想办法弄死它？”
“没必要，”叶凌说，“它不是异种。”
“哈？你说这个体型，这个力量，这个速度，它不是异种？那它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叶凌说。
影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被白泽拦住了。
“走。”他说，“刚才的两具尸体你们都看见了，死得毫无反抗之力。我们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能力，没必要冒险。”
影耸耸肩：“我就是随口一说。”
几人倒退着向后走，狸花猫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你们说它守着的是什么？”转过弯，在终于看不到狸花猫之后，岩问道。
“说不好。”叶凌皱眉道，“我在精神域里可以看到那个东西，也尝试过与它连接，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看不到它的记忆，连接不到它的视角，感受不到它的情感。
那东西对她的精神力侵入没有半分抗拒，但她也不能说自己成功了，只是感觉非常平滑地经过了它。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很可能是因为我的精神系异能等级太低，也可能是我对异种的了解太少。”叶凌说。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眼下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只是来搜集元素结晶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好奇心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她转移了话题：“影，实验体身上的编号都是一样的吗？”
影被问得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回答：“当然不一样，每个实验体的编号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叶凌摇了摇头。
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只狸花猫身上的编号，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那编号像一个烙印，固执地留在她的身上，甚至在皮肤被鬼藤啃食殆尽，重新生长出来之后，还依旧在同样的位置。
“那些数字代表什么？”她问。
“生产……呃……出生时间和顺序。”影换了个委婉一些的说法。
“实验体不是被催生出来的么？”
“对，出生时间指的是实验体离开实验舱，睁开眼睛的时候。”影说，“之前他们的记忆都是被灌输进去的，而从他们离开实验舱开始，才真正开始创造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问叶凌：“你身上的编号是多少？”
“。”叶凌如实回答。
“新历第202年，119号实验体。”影说，“小野猫，你现在半岁了。”
叶凌：……
“我二十五岁。”她平静地说。
影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实验体项目除了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叶凌问，“比如说一些动物之类的……”
“你是说研究院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是为了创造出更多异种？”影笑了一声。
叶凌踢着一颗小石子：“我没说研究院。”
影的脚步顿了一下。
“实验体最初是用来对付异种的，后来不是也变了味吗？”叶凌自顾自说道，“研究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用它的人。”
影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笑了起来。
“你是在安慰我吗？”他问。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叶凌说。
“别嘴硬了，你就是在安慰我。”影说。
“随你怎么想。”叶凌把刚才他的话又送了回去。
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说道：“不是没有可能。既然能够人工制造觉醒者，为什么不能人工制造异种？不过同样也会面临失控的问题……”
“人失控是因为会想很多，”叶凌说，“动物反倒没有这个烦恼。”
影皱起眉头：“你说得不无道理……”
“你们在说什么呢？”岩终于插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没听明白。”
“你不用听明白。”影敷衍道，“随便说说罢了，这些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辆车，我可不想一路走回去——你怎么又把这东西捡回来了？！”
岩的手里捧着那只被拍扁的蟑螂：“刚才它自己爬到我脚上的。它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坚持着爬回来找我，我不能抛弃它！”
“老天爷，它就是一只该死的蟑螂！”影抓狂道，“最适合它的结局就是被拖鞋拍死冲进下水道，而不是像宠物一样养在笼子里！”
“我不管，”岩固执道，“反正我是不会放弃它的。”
“那你搬出去，”影说道，“带着你那些诡异的小宠物搬出公会！”
“我不搬，要搬你搬。”
“又不是我养的……”
“别说话，”白泽抬起一只胳膊，拦在众人面前，“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