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重试登录，系统还是卡着。
老夫子把手机放回口袋，脸上没露一点异样。他抬头看向赵总，语气平常：“你们这边网络稳定吗？”
“怎么？”赵总问。
“就是问问。”老夫子说，“待会儿数据上传，别断了。”
“专线千兆，不会出问题。”赵总回答，声音平稳，但右手不自觉地往桌边滑了半寸，像是要确认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助理探头：“技术团队到了。”
“请他们进来。”老夫子站起身，朝门口走。
赵总也跟着站起来，顺手把自己的手机倒扣在桌上，动作自然，可指尖多用了点力，像是怕它翻过来。
门开了。小李抱着笔记本走在前面，小张背着工具包，老陈拎着银色箱子。三人站定，齐声说：“老板，我们来了。”
“进来吧。”老夫子点头，“先去实验室准备。”
小李转身走向操作台，打开电脑。屏幕亮起，进度条刚走到一半，又停住。
老夫子眼角一动，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会议室。他的金手指正在后台运行，画面同步切到角落的监控视角——赵总刚才坐下前，曾和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袖口露出一截银色袖扣，说话时一直低头整理，没正眼看人。
金手指启动唇语识别。
关键词跳出来：“……合同签完就动手……备份通道已经准备好……老赵那边等信号。”
老夫子心里一沉，面上却笑了下。
原来不是网络问题，是有人想偷东西。
他假装去帮小李调试设备，绕到会议桌另一侧，路过赵总座位时，脚步略慢了半拍。金手指捕捉到赵总口袋里的震动——那部倒扣的手机，刚刚收到一条加密信息。
发件人Ip伪装过，但金手指顺藤摸瓜，定位到城东数据中心。那是老赵名下一家空壳公司的注册地。
老夫子回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确实凉了，但他这次没在意。
他看着赵总，笑着说：“赵总，咱们先把合同签了？技术团队进场的事，也得有个正式依据。”
赵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提签约。
“也好。”他点头，拿起笔，“那就按刚才谈的来。”
“五五分成，技术团队驻场三十天，阶段考核对应奖惩。”老夫子逐条复述，“还有三项附加服务单独签约，对吧？”
“对。”赵总提笔就要签字。
就在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他手指抖了一下，墨迹歪了一道。
老夫子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这种事，干多了手才稳。第一次做贼的人，签字都这样。
合同落笔完成。赵总松了口气，把笔放下，脸上挤出笑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老夫子伸手过去，两人握手。
掌心接触的一刻，他注意到赵总的汗有点多。
“我让技术团队尽快上线。”老夫子收回手，“争取今天就把系统跑通。”
“好，我让他们全力配合。”赵总说着，目光往门口瞟了一眼。
老夫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个穿灰西装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
十分钟后，实验室传来消息：系统重新连接成功，开始加载核心模块。
老夫子走进实验室，站在小李身后，低声说：“启动‘假包’预案。”
小李手指一顿，很快反应过来，点头：“明白。”
屏幕上弹出权限请求窗口，小李输入密码，选择“模拟环境部署”。真正的技术源码被自动隔离，替换为一套外观一致、功能受限的演示版本。所有关键算法都被替换成冗余代码，看起来像真的一样，但只要试图反编译，就会触发警报。
“数据流监控开了吗？”老夫子问。
“开了。”小李指了指右下角的小图标，“只要有异常读取行为，马上能发现。”
“行。”老夫子拍拍他肩膀，“你们正常推进，别让人看出破绽。”
他走出实验室，回到会议室，发现赵总正在打电话。
看到他进来，赵总立刻挂断，把手机塞进内袋。
“刚才是谁？”老夫子问。
“公司的事。”赵总笑了一声，“小事。”
“那就好。”老夫子坐下，“对了，刚才那位周副理呢？外联顾问吧？我好像没见过。”
赵总眼神闪了一下：“哦，他临时有事，先走了。”
“挺忙的。”老夫子点点头，“刚才还看见他在你这儿签字流程表上盖章。”
“嗯，手续要走完嘛。”赵总说得随意，但语气有点紧。
老夫子没再追问，只是翻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周副理，左手习惯性碰袖扣，回避对视，疑似长期从事隐蔽联络工作。**
他合上本子，忽然说：“赵总，你说要是有人想偷偷复制我们的技术，能不能做到？”
赵总一怔：“怎么可能？我们这边管理很严。”
“我是说万一。”老夫子靠在椅背上，“比如，有人在合同签完后，立刻接入内部网络，用特殊权限导出数据。”
“那也得有权限。”赵总说，“而且你们的技术是加密的。”
“加密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老夫子笑了笑，“尤其是……里面有人接应的时候。”
赵总脸色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夫子摆手，“就是随口一聊。毕竟技术这东西，一旦泄露，谁都兜不住。”
赵总没接话，低头整理文件，手指有点僵硬。
这时，手机震动。老夫子拿出来看了一眼。
金手指提示：
【检测到异常数据请求】
【来源：内部终端07号，权限等级c+】
【目标文件夹：core_algorithm_v3】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抬头望向窗外。
大楼侧面，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地下车库。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左手腕上的银色袖扣反着光。
是那个周副理。
老夫子嘴角微微扬起。
他起身，朝实验室走去。
推开门时，小李正对着屏幕操作。进度条显示“系统初始化完成，进入测试模式”。
“怎么样？”他问。
“一切正常。”小李回头，“不过刚才有个奇怪的访问记录，我已经标记了。”
“留着。”老夫子说，“让他们继续查。”
“你是想抓现行？”
“不是抓。”老夫子摇头，“是让他们自己跳进坑里。”
他走到窗边，望着那辆远去的黑色轿车，轻声说：“老赵啊老赵，你以为派个人就能拿走我的东西？”
“那你可太不知道什么叫陷阱了。”
他转过身，对小李说：“把‘诱饵包’的更新频率调高一点，每十分钟推送一次新数据。”
“他们越贪，陷得越深。”
小李点头照做。
几分钟后，金手指再次提醒：
【检测到外部设备尝试建立远程连接】
【Ip经多重跳转，最终指向西区某写字楼】
【关联企业：宏达供应链有限公司】
老夫子一眼认出——这是老赵用来洗钱的壳公司之一。
他笑了。
看来今晚，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动手。
他拿出手机，给秦先生发了条消息：“盯住城东和西区两个点，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
发完消息，他坐回会议室，拿起水杯喝了口凉茶。
赵总从外面回来，看见他还在这儿，有点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急。”老夫子说，“等系统上线稳定了再说。毕竟，这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
赵总勉强笑了笑：“你倒是认真。”
“做生意嘛。”老夫子说，“一步错，步步错。”
赵总没再说话，低头翻文件。
老夫子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赵总，你说一个人，签了字还能反悔吗？”
“当然能。”赵总抬头，“合同又不是铁板。”
“那要是他一边签字，一边打别的主意呢？”
“这……”赵总皱眉，“那就是不讲规矩了。”
“对。”老夫子点头，“不讲规矩的人，最后都混不好。”
赵总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老夫子站起身，“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啊，看着坐在谈判桌前，其实脚已经踩进泥里了。”
他朝门口走，留下一句话：“赵总，今晚别睡太死。”
赵总坐在原地，没动。
直到老夫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才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
“周副理。”他压低声音，“计划提前，今晚十二点，必须拿到数据。”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然后说：“没问题，U盘已经激活，等系统上线就能自动抓取。”
“小心点。”赵总叮嘱，“别留下痕迹。”
“放心。”周副理说，“我做事，你清楚。”
挂掉电话，赵总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在实验室的服务器后台，一条隐藏指令刚刚被触发：
【诱饵包已激活】
【数据捕获倒计时：11小时58分】
【反向追踪程序启动】
【目标锁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