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精密机床制造厂的中层干部，弄到一张自行车票并非难事。
实际上，今年厂里发放的自行车票数量比往年多了数倍。
这些票据都作为奖励发放给表现突出的干部职工，且优先奖励一线工人。
易忠海原本有机会获得自行车票，但当时他觉得有专车可坐，买自行车反而会给人留下贪得无厌的印象。
易忠海一向注重维护自己的名声。
结果错失的机会再没出现。
尽管易忠海是八级钳工，但在车间里他的技术已显得平庸，不少年轻工人的技能都超越了他。
何雨柱对厂里的技术等级体系进行了改革... ...
新体系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特级。
初级相当于原来的1毕竟以前的八级钳工无法完成异型工件加工，而精密车间的初级技工却能轻松胜任。
在新评级体系下，易忠海只能评到中级。
刘海中则已能达到特级。
但作为管理干部，刘海中可以选择套用特级技工或科级干部薪资标准，他自然选择了特级技工。
特级技工的基本工资与处级干部相当，加上特殊津贴，月收入比厂长还高。
当然厂长的收入也不仅限于基本工资，各类补助同样可观。
像何雨柱这样经常下车间开展培训的，也会获得相应补助。
精密机床制造厂的工资分级与奖金分配方案都经过部里审批后才实施。
这家厂确实享有特殊待遇，但其他工厂也无话可说。
且不说整个49城，就是全国范围内，能生产精密机床的也独此一家。
这本就是个特殊存在。
同样是轧钢厂，这家厂已完成蜕变，而其他轧钢厂仍在原地踏步。
易忠海的收入已毫无优势可言，在四合院里，他的工资仅比阎埠贵和秦淮茹略高。
阎埠贵被打成臭老九后已暂停工作，整日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易忠海回到家时，一大妈紧张地向他询问情况。
“这几根小黄鱼该怎么处理？”
这几根小黄鱼之前是易忠海从聋老太那儿得来的。
为了从她手里拿到这些金条，费了不小的劲。
可如今，它们攥在手里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自从李厂长因为家里搜出大量不明来源的金条被枪决后，易忠海就为家里的这几根金条夜不能寐。
本来在李厂长出事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从聋老太手里拿到了金条。
第二天他带在身上，想送给李厂长，结果去办公室却没见到人。
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多久，就听说李厂长被抓了，家里搜出大量金条。
随后，曾给李厂长送过金条的吴大光和常天易也被抓了进去。
那天，易忠海觉得口袋里的金条简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人。
他想把金条还给聋老太，可聋老太何等精明。
她问道：“你不是昨天还要拿去送人吗？怎么今天又拿回来？”
易忠海只好如实告诉聋老太。
聋老太立刻变了脸色：“这金条不是我的，我从来就没有金条。
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易忠海自然不敢和她争辩。
这些金条是他从聋老太那儿花钱换来的，原本打算送给李厂长。
一旦传出去，别人知道他易忠海要给李厂长送金条，不管送没送成，肯定都会被逮进去，说不定还得一起挨枪子。
如今这几根金条，无论藏在哪里，易忠海都心惊胆战。
李厂长就是因为金条没藏好，被猫翻了出来，撒了一地，事情才败露。
易忠海也担心，哪天这几根金条万一被发现，他也得掉脑袋。
“一定得藏好，必须藏好。”
易忠海说道。
老两口反复琢磨，一大妈提议：“要不塞进墙角那个老鼠洞吧？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可以说根本不知道。
等风头过去，再挖出来。”
“聪明！你这辈子就数今天最聪明！”
易忠海朝一大妈竖起了大拇指。
一大爷亲手把几根金条塞进了墙角的老鼠洞。
“呼——”
他长舒一口气。
这几根金条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不过他并不太担心，等将来老了，实在不行还能把金条挖出来用。
易忠海现在虽然不当领导了，工级也降了，但每月收入比从前当八级钳工时还高一些。
好的时候能上百。
在精密车间里虽然不算高，但放在整个四九城，这依然是高收入。
反正他们没孩子，没负担，这些钱足够老两口生活，还能攒下一些。
秦淮茹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中，饭也不想吃，倒在床上只想睡觉。
从这个月起，她的工资又要大幅下降了。
这倒不算什么，之前从易忠海那里得了一笔钱，足够家里用上一两年。
现在每月工资虽然不高，也有四十多块，相当于过去三级钳工的水平。
轧钢厂改名为精密机床制造厂后，全厂工资整体上调，因为工厂级别提高了。
如今的精密机床制造厂已升格为核心企业，具有战略意义。
厂门口不再是普通门卫，而是武装军人站岗，每日进厂的身份核查比以往严格得多。
当然，这待遇和秦淮茹之前短暂担任妇女办主任时相比，差得远了。
但秦淮茹眼下最烦恼的不是工资减少，而是日子难过。
鲁大婶被撤职，主要是因为她得罪了李厂长。
鲁大婶下台后，位置就被秦淮茹顶了。
这段恩怨，鲁大婶官复原职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今天鲁大婶给秦淮茹安排了一大堆活，偏偏每一件都占着理，秦淮茹想推也推不掉。
她一贯装可怜的那套，在鲁大婶面前毫无用处。
“秦淮茹，你不是病了吧？”
贾张氏如今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
“没事，就是有点累。”
秦淮茹答道。
“是不是傻柱故意整你？”
贾张氏眼中闪过怨恨。
“傻柱？他现在哪会把我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不是他。”
秦淮茹终于看清了自己和何雨柱之间的差距。
原以为何雨柱已经倒台，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谁知他下去没多久就轻松翻身，甚至更上一层楼，转眼成了轧钢厂的头号人物。
如今厂子升级，何雨柱的地位比当年杨厂长还要高。
“傻柱，才回来啊？别回家做饭了，上我家吃吧，特意给你准备的。”
许大茂把刚回家的何雨柱拉进自己家。
“大茂，你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
何雨柱笑道。
“我还能打什么主意？车间主任我也当上了，副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我。
再说，我也没有金条送你。”
许大茂也笑。
“你可别害我，那位可是因为金条吃了枪子儿的。”
何雨柱说。
“所以我哪敢打你主意？就是找你喝喝酒，咱俩多久没一块喝酒了？”
许大茂道。
“我还以为你想把我灌醉，找我借种呢。”
何雨柱开玩笑。
“傻柱！别以为你当了厂长我就怕你。
这种玩笑能乱开吗？就算我同意，我媳妇也不可能答应啊。”
许大茂连忙说道。
“只要你同意就行，我没意见。
说不定借个厂长的种，生的孩子更聪明些。”
罗薇说话彪悍，结婚之后开起玩笑来简直无所顾忌。
何雨柱不敢再喝：“算了，这酒还是别喝了。”
“你担心什么，反正都是你占便宜。”
罗薇笑着说。
“我怕应付不来。”
何雨柱回答。
“喂喂喂，别太过分啊！”
许大茂不满地嚷嚷，“我还坐在这儿呢。
傻柱，今天我请你来吃饭，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媳妇怀孕了。
我特意去鹤年堂找刘大夫看过，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何雨柱惊讶地看了许大茂一眼：“是你的吗？”
“你这混蛋！不是我的是谁的？难道是你的啊！傻柱，你媳妇不在49城，你可要规矩点，别走李厂长的老路。
我发现秦淮茹简直就是个灾星。
贾东旭娶了她，早早没了命；易忠海跟她扯上关系，也搞得身败名裂；李厂长跟她搞在一起才多久？就吃了枪子儿。
我的天，简直是个扫把星！对了，你当初迷恋她的时候，结果怎么样还记得吧？幸好你醒悟了，要不然我看你这辈子非得被她害得绝后不可。”
许大茂说道。
何雨柱转头问罗薇：“真是大茂的？”
罗薇噗嗤一笑：“要是你家白诗雨在这儿，我肯定说是你的。
让你家白诗雨同志好好教训你一顿。”
“恭喜啊。
等孩子出生了，认我当干爹吧。”
何雨柱笑道。
“这才像句人话。”
许大茂心里高兴，不管何雨柱开什么玩笑，他都不生气。
毕竟罗薇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努力得来的成果，真是铁棒磨成针啊！
“傻柱，小雨现在怎么样？你一个人待在这儿放心吗？”
罗薇问道。
“我倒是想走，可走得了吗？我和小雨经常通电话，她现在挺好的。
就是那边特别冷，不过她身体还不错，扛得住。
等厂里一切稳定了，我打算过去看看他们。”
何雨柱说。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和白警员一家团聚。
但作为精密机床制造厂的一员，我又希望你一直留在厂里。
咱们厂真的离不开你。
之前厂子那么红火，可姓李的那个混蛋上去才多久？就把厂子搞得一团糟，差点破产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厂长不是谁都能当的。”
许大茂说道。
“傻柱，真看不出来，你文化程度不高，可搞厂子真是没人能比。
说起来我也得感谢你。
你当厂长的时候，大茂的工资高一倍多。
我实在搞不懂，明明你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中途会被撤下来。”
罗薇说道。
“因为有些人只顾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在乎工厂的发展。”
何雨柱回答。
“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一大爷和秦淮茹了？他们一有机会就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