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查出家用少了两万块,家里的钱就彻底交到我手里管。每天买菜、交水电费这些事,我都自己来,婆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话比以前少了,有时候我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我心里虽然还有疙瘩,但想着张伟夹在中间不容易,也没再提之前的事,只盼着日子能安安稳稳过下去。可没过几天,我就发现婆婆有点不对劲——她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躲在房间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看到我进来就赶紧挂掉,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那天周末,我在家整理衣柜,想把换季的衣服收起来。整理到婆婆房间的衣柜时,我发现最上面的抽屉锁着,以前这个抽屉从来没锁过。我心里有点疑惑,想着是不是里面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也没多问,毕竟是婆婆的私人东西,我不该随便打听。
下午,婆婆说要去菜市场买我爱吃的排骨,出门前在玄关换鞋,钥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我帮她捡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钥匙串上多了一把陌生的小钥匙,看起来正好能开抽屉上的那种小锁。
婆婆接过钥匙,匆匆说了句“我走了”就出门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她为什么要给抽屉上锁?里面到底放了什么?难道又跟小叔子买房的事有关?
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还是走到了婆婆房间的衣柜前。我犹豫了很久,觉得随便翻婆婆的东西不好,可一想到之前她偷偷拿家用的事,又觉得必须弄清楚。我咬了咬牙,从自己的钥匙串上找了一把形状差不多的小钥匙,试着往锁孔里插——没想到竟然真的打开了。
抽屉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和几张纸。我拿起小本子翻开,发现是一本存折,户主是婆婆的名字,里面的余额只有几千块。我又拿起那几张纸,上面是几张收据,其中一张是悦府小区的购房定金收据,金额是三万块,日期就是半个月前!
我手里的纸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半个月前,正是我们查出家用少了两万块的时候!当时婆婆说拿那些钱给小叔子交了定金,可这张收据上明明是三万块——也就是说,她除了拿我的两万块家用,还自己添了一万块,偷偷给小叔子在悦府小区交了定金!
她之前还说再也不麻烦我们了,再也不插手小叔子买房的事了,可她根本就没说实话!她不仅没停手,还变本加厉,偷偷去高档小区交了定金,这是铁了心要让我们出钱给小叔子买那套房子啊!
我捡起地上的收据,手都在抖。我把收据和存折放回抽屉,锁好抽屉,然后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该怎么办?直接跟婆婆对峙吗?可她肯定又会哭又会闹,说自己是为了小叔子;不跟她说的话,我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她一次次地欺骗我,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婆婆提着菜回来了。她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笑着说:“晓啊,我买了你爱吃的排骨,还有你喜欢的青菜,晚上给你做红烧排骨。”
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觉得特别刺眼。我没像往常一样回应她,而是直接问:“妈,半个月前您是不是拿了三万块给小叔子交了购房定金?”
婆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手里的菜篮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排骨和青菜撒了一地。她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我没拿三万块,就拿了之前那两万块……”
“您还在撒谎!”我拿出从抽屉里找到的定金收据,放在她面前,“这是悦府小区的购房定金收据,金额三万块,日期就是半个月前。您除了拿我的两万块家用,还自己添了一万块,对不对?您之前说再也不麻烦我们了,可您根本就没做到!您到底想怎么样?”
婆婆看到收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蹲在地上,一边捡地上的菜,一边哭着说:“晓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就是觉得那套房子太好了,你弟弟要是能住进去,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我想着先交了定金,再跟你们慢慢商量,没想到你会发现……”
“商量?您这叫商量吗?您这叫先斩后奏!”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您明知道我们手里不宽裕,明知道我不同意买那么贵的房子,您还是偷偷交了定金。您是不是觉得,只要交了定金,我们就不得不出钱帮小叔子买房子?您太自私了!”
“我不是自私,我是为了这个家!”婆婆也提高了声音,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弟弟要是能成家立业,我们这个家才算完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咱们家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为了我们好?”我觉得特别委屈,眼泪也掉了下来,“您为了小叔子,一次次地欺骗我,一次次地伤害我,这叫为了我们好吗?您有没有想过我和张伟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们也要过日子?您总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我们身上,您觉得公平吗?”
我们俩越吵越凶,邻居听到声音,都在门口探头探脑。我觉得特别丢人,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婆婆也哭累了,坐在地上,小声地抽噎着。
就在这时,张伟下班回来了。他看到门口的邻居,又看到客厅里的狼藉和我们俩通红的眼睛,赶紧把邻居劝走,然后关上门问:“怎么了?又吵架了?出什么事了?”
我把定金收据递给张伟,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张伟看完收据,又听我说完,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走到婆婆面前,语气严肃地说:“妈,您怎么能这么做?您明知道我们不同意买悦府的房子,您还是偷偷交了定金。您这不是在帮小叔子,您这是在逼我们啊!”
婆婆拉着张伟的手,哭着说:“张伟,妈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妈这一次,咱们一起想办法,帮你弟弟把房子买下来,好不好?那套房子真的很好,错过就没机会了。”
“妈,您别再执迷不悟了!”张伟叹了口气,“那套房子那么贵,我们根本买不起。就算我们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凑不够首付。而且,我们还要留着钱准备以后要孩子,还要还房贷,手里根本没那么多钱。您还是赶紧把定金退了吧,别再浪费钱了。”
“退不了了!”婆婆哭着说,“我问过中介了,定金交了就退不了,要是不买,钱就打水漂了。那可是三万块啊,是我攒了好久的养老钱,还有晓的两万块家用,怎么能打水漂呢?”
张伟听了,也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看起来特别为难。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我知道他也很无奈,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的老婆,还有自己的弟弟,他夹在中间,肯定比谁都难受。
过了一会儿,张伟抬起头,看着我说:“老婆,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那三万块要是真的退不了,也太可惜了。咱们能不能先跟你爸妈借点,帮小叔子把首付凑够,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还?”
我没想到张伟会这么说,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张伟,你怎么也这么说?我爸妈的钱是他们的养老钱,我怎么能开口借?而且,我们已经帮小叔子很多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张伟看着我哭,也慌了,赶紧说:“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三万块打水漂太可惜了。你别生气,咱们不借了,不借了还不行吗?我再跟我妈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定金退回来。”
婆婆听张伟这么说,哭声又大了起来:“退不回来的,根本退不回来!你们要是不帮你弟弟,那三万块就没了,我攒了那么久的钱就没了……”
我看着婆婆哭闹的样子,又看着张伟为难的样子,心里特别疲惫。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我只觉得,这个家因为小叔子买房的事,已经快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