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南推开住院部那扇沉重的玻璃门时，晚风正裹着消毒水的味道从走廊尽头漫过来。他指尖还沾着写字楼电梯间的冷意，却在看见病房里那个亮着的手机屏幕时，瞬间松了半口气。
李欣朵靠在床头，病号服的领口松松垮垮堆在锁骨上，右手举着手机刷得漫不经心，连他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察觉。萧允南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视线还黏在屏幕上的瞬间，突然伸手把手机抽了过来——动作不算重，却带着点故意的“挑衅”。
没等李欣朵反应过来，他已经顺势弯下腰，半边身子趴在她腿上，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肩头。医院的枕头总带着点硬邦邦的触感，可她身上的味道是软的，混着淡淡的柑橘味护手霜，把白日里开会的烦躁都揉散了。
“坏人。”萧允南的声音闷在她衣服里，尾音拖得有点长，像只没讨到糖的猫，撒娇的意味藏都藏不住。
李欣朵被他压得轻轻笑了，左手抬起来，掌心贴着他的后背慢慢摩挲，动作轻得像在哄小孩：“怎么了这是？下班路上谁惹你了？”
他仰起头，眼睛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疲惫，却偏偏睁得圆圆的盯着她：“你今天连消息都没给我发。”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多了点委屈，“你不想我吗？”
李欣朵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其实早上查完房就想给他发消息，可一忙起来就忘了，等想起的时候，又怕他在开会打扰他。她刚想开口解释，萧允南却没给她机会，又追问了一遍，声音更软了：“回答我，你想不想我？”
“嗯？”李欣朵故意拖了个长音，想逗逗他，指尖还在他后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萧允南却当了真。他撑着胳膊慢慢直起身，一点一点往她面前凑，呼吸渐渐近了。病房里的灯光刚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李欣朵被他看得有点慌，下意识想推他的肩膀，说“别闹，伤口还没好”，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晚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得逞的笑意。
下一秒，他俯身吻了下来。没有太急切的动作，只是轻轻贴着她的嘴唇，像在确认什么。李欣朵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病房里的暖光，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想念，都揉进了这个安静的吻里。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护士站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在小小的病房里，轻轻交缠在一起。
萧允南慢慢松开李欣朵时，指腹还轻轻蹭了蹭她的下唇，像是在回味方才的温度。没等她开口，他又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萧允南，医院说……”李欣朵刚想提起下午医生说的复查结果，话头却被突然覆上来的唇打断。萧允南的吻很轻，只是贴着她的嘴唇碰了一下，像在故意捣乱。
她无奈地瞪他一眼，重新组织语言：“就是……关于……”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吻落下来。这次带着点笑意，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把她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萧允南，烦死了！”李欣朵又气又笑，伸手想去推他的胸口，指尖却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反倒让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萧允南却像没听见她的抱怨，趁着她手劲松动的瞬间，又凑上去亲了一下，动作带着点耍赖的任性。
“萧允南，听我说完！”李欣朵终于反应过来，飞快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指尖还能感觉到方才残留的温度，连耳尖都悄悄热了起来。
“不听。”萧允南的声音带着笑意，隔着她的掌心，又轻轻碰了一下——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嘴唇，痒得她差点笑出声。
“停下！”李欣朵闷声说，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没什么威慑力。
“不停，除非你叫我宝宝。”萧允南直起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故意逗她。
“什么？”李欣朵猛地睁大眼，脸颊瞬间红得快要滴出水，连脖子都泛起了粉色，“你……你别胡闹！”
“怎么是胡闹？”萧允南委屈地皱了皱眉，拇指轻轻蹭了蹭她捂住嘴的手背，“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能叫我宝宝吗？”
他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看现在的情侣谈恋爱，不都这么叫吗？快叫。”
见李欣朵还是抿着嘴不说话，他又加了句“威胁”：“你不叫我就一直亲你，反正病房里也没人来。”说着，还故意低头，作势要再凑过去。
“宝、宝宝……”李欣朵终于憋不住，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飞快地说了一句，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他的眼睛。
萧允南故意侧了侧头，手搭在耳边：“什么？耳朵有点不好，没听清。”
李欣朵深吸一口气，转头瞪他一眼，却还是红着脸，稍微提高了点声音：“宝宝！”
“哎，这就对了。”萧允南立刻笑起来，眉眼都弯了，伸手把她捂嘴的手拿开，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好了，现在你的宝宝可以听你要说什么了？”
李欣朵看着萧允南得逞的笑，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才把方才被打断的话说完：“就是医院说，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轻快，像是终于卸下了一块小石子。
萧允南的眼睛瞬间亮了，原本撑在床沿的手轻轻攥了攥，又松开，语气里满是雀跃：“好，宝宝。”这声称呼比刚才更自然，尾音都带着点上扬的弧度。
“你别这么叫。”李欣朵的脸颊又热了起来，伸手去捂他的嘴，指尖却被他轻轻含住，痒得她赶紧缩了回去。她别过脸，假装盯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耳尖却红得发烫。
“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萧允南凑过去，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故意的调皮。他知道她害羞，偏要逗她，看着她耳尖的红意，心里像灌了蜜。
李欣朵被他缠得没办法，转过身瞪他，眼神却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在撒娇：“你管不着。”
“无赖。”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指尖却轻轻勾住了他的衣角，没让他挪开。
萧允南听见了，却笑得更欢，在她颈窝里轻轻蹭了蹭，像只黏人的猫：“那我也是你的无赖宝宝。”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你出院，我就带你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草莓蛋糕，好不好？”
李欣朵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原本的害羞渐渐被暖意取代，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软了下来：“好。”病房里的灯光柔和，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连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都好像淡了些。
夜色里的软语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住院部的走廊渐渐安静，只有护士站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暖光。李欣朵靠在床头，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湿意，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困意。
萧允南见状，伸手把床头的台灯调暗了些，暖黄的光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几分病房的清冷。他随手脱下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动作自然又利落，转身时眼底带着笑意，看向李欣朵的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我们快睡吧！宝宝。”
李欣朵被这声称呼弄得耳尖发烫，原本到了嘴边的“萧允南”硬生生咽了回去，顿了顿才小声应道：“萧……宝宝。”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觉得这称呼别扭又亲昵，连困意都散了几分。
她看着萧允南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不回家吗？”按往常，他陪她到这个点就该离开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不回！”萧允南说得干脆，伸手帮她把被角往上拉了拉，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我在医院里面照顾你，省得你晚上想喝水没人递，或者起夜不方便。”
“啊？”李欣朵愣了一下，眼里满是惊讶，她倒没觉得自己需要这么细致的照顾，而且医院也没有多余的床位。
萧允南看出了她的疑惑，挑了挑眉，故意凑近了些：“有问题吗？”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仿佛早就想好了对策。
李欣朵赶紧摇头，又指了指狭小的病房：“那你睡哪里？”这张病床本来就不大，两个人挤着肯定不舒服。
萧允南却笑了，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带着点狡黠：“当然是抱着我的宝宝睡了。”
“不行！”李欣朵想都没想就拒绝，脸颊瞬间红透，伸手去推他的胳膊，“这床太小了，而且……而且影响不好。”
“怎么不行？”萧允南没动，反而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情侣之间就要睡一起，更何况你还在生病，我守着你才放心。”
“还是不行。”李欣朵坚持着，可声音已经软了下来，没了刚才的坚定。
萧允南见状，故意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你不想和我睡一起，我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流氓！”李欣朵的脸更红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却没用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萧允南笑着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温柔：“好啦不逗你了。”他指了指旁边折叠起来的陪护椅，“我已经跟护士借了这个，晚上我睡那儿，你要是有任何事，喊我一声我就醒了。”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不过你得答应我，晚上别自己下床，要喝水或者想翻身，都叫我。”
李欣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轻轻点了点头：“好。”
萧允南这才放心，帮她调整到舒服的睡姿，又掖好被角，才转身去打开陪护椅。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两人轻轻的呼吸声，暖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又温馨
夜色已经沉得很浓，病房里只剩台灯投下的一圈暖光，萧允南躺在陪护椅上翻了个身，硬邦邦的椅面硌得他腰眼发紧。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看了两秒，忽然坐起身，故意拖着长音喊了句：“宝宝，这个床板好硬啊！”
李欣朵刚有点困意，被他这么一叫又睁开眼，侧过头看他：“忍忍吧，就一晚。”嘴上这么说，可看见他皱着眉揉腰的样子，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萧允南见状，立刻得寸进尺，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病床边弯着腰，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要是我明天腰疼得直不起来，上班迟到了怎么办？”他故意把“腰疼”两个字说得重重的，还伸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腰，一脸“我好可怜”的模样。
李欣朵被他逗得没脾气，又看他确实蜷在小椅子上委屈，终是松了口，往病床里面挪了挪，腾出一小片位置：“好了好了，进来吧，别挤我。”
萧允南眼睛瞬间亮了，刚才那点“委屈”全没了踪影，动作麻利地脱了鞋，轻手轻脚地躺到她身边。病床本来就窄，两人挨得极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还有她身上温温的气息。
他不敢太用力，只小心翼翼地侧着身，胳膊轻轻搭在她腰边，生怕碰到她的伤口。“这样就不硬了。”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语气里满是得逞的笑意，连声音都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李欣朵被他呼出的气息弄得耳尖发烫，却没推开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往他身边靠了靠。萧允南感觉到她的动作，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着，舒服得不行，又往她那边挪了挪，把她轻轻护在怀里。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萧允南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小声问：“宝宝，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我去楼下买。”
李欣朵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声音软软的：“随便……粥就好。”
“好，那我明天早点起，给你买小米粥，再配个茶叶蛋，好不好？”萧允南耐心地跟她商量，生怕她不满意。
李欣朵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萧允南知道她睡着了，也不再说话，只轻轻收紧了胳膊，把她护得更紧了些。暖黄的灯光下，两人挨在一起，小小的病床好像也变成了最温暖的角落，连窗外的夜色，都显得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