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冷风跟开玩笑似的，一夜之间就把金陵的温度给拽了下来。南财后街的“口渴了吧”奶茶店却热闹得冒热气，尤其是新出的血糯米奶茶，几乎成了学生人手一杯的“续命神器”，隔壁几家老奶茶店门可罗雀，老板脸都绿了——毕竟比起三块钱一杯的珍珠奶茶，谁不喜欢喝着有料、拍照还好看的血糯米呢？
陆川两只手各拎着三杯奶茶，跟端着两杯圣旨似的走进教室，先把两杯血糯米递给姚仙梦和江酥琼。“我说陆老板，别人买奶茶最多走个后门，你这直接让店员提前做好送过来，是开了闪现挂吧？”姚仙梦戳着杯盖，她最近沉迷英雄联盟，连吐槽都带着游戏术语。
这姑娘就是个典型的宅女，课余时间不是打cS就是追动漫，但家里有钱得很，跟男生聊起游戏装备也头头是道，一点不怯场。陆川往桌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说：“我自己开的店，还得跟你们似的排半小时队？那也太没排面了。再说了，约会排队能跟妹子唠嗑，闲的时候谁遭那罪？我没让店员把所有口味都做一杯让我挑，已经够低调了。”
他这话还真没吹牛，上次去杜永超家，见杜太太买包都不用出门——奢侈品店经理直接提着一箱子包上门，跟展示文物似的一件件介绍，选中的留下，没看上的当场拎走。这就是钞能力，特权这东西，不用白不用。
姚仙梦抿了一小口奶茶，温热的血糯米滑进喉咙，原本有点苍白的脸瞬间红润了些。陆川扫了她一眼，心里门儿清——月初了，这姑娘亲戚准是来了。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渣男经验丰富”，这双火眼金睛可不是白练的：气色差、坐姿拘谨，再加上月初这个“高发期”，用脚想都能猜出来。
他又看向旁边的江酥琼，这姑娘脸比姚仙梦还白，忍不住问：“你也肚子疼？”
“陆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江酥琼苦笑着摆手，“我这肠胃从小就不争气，肠胃炎、阑尾炎轮流来，早就习惯了。不过白嫖你一杯奶茶，值了！”
陆川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往桌上一拍：“一人一张，两百块的消费券，以后喝奶茶不用跟我蹭了。”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王义勇“噗通”一声就想作揖，被陆川一脚踹开。姚仙梦拿起消费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皱着眉说：“就这？连个花纹都没有，好歹拉个花儿啊。”
“我的姐，你还挑上了？”江酥琼赶紧把消费券揣兜里，“陆总一片心意，有就不错了，谢谢陆总！”
庄孝却贼眉鼠眼地盯着窗外奶茶店的方向，拉着陆川的胳膊撒娇：“川哥，我能不能换个东西啊？”
“换啥？”陆川纳闷。
“我想换个女朋友！”庄孝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就店里那个扎马尾的服务员，我瞅着特顺眼！”
陆川差点被奶茶呛到：“你可拉倒吧，上次在图书馆撩妹，撩了半个月没动静，最后还跟人抢座位把人书给掀了，现在又看上人家服务员了？莽夫一个，追姑娘一点技巧都没有。”
庄孝急得直跺脚，拽着陆川的袖子晃：“哥，我这次是认真的！等我元旦回家，给你带一麻袋咱们那儿的草莓和梨，甜得很！你就帮我问问联系方式呗？”
陆川被他缠得没办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是个文静的女生，穿着白色工作服，正低头擦桌子。“行吧，”他松口，“你不是有消费券吗？先去买几杯奶茶跟人搭搭话，熟悉熟悉，等差不多了我再帮你问。”
“好嘞！”庄孝跟打了鸡血似的，揣着消费券就冲了出去。
“我去趟超市，你们等我会儿。”陆川说着就起身，没一会儿就提着个塑料袋回来，刚进门就问：“江酥琼呢？”
“肚子疼，回宿舍了。”姚仙梦眨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瞅着陆川的眼神有点古怪。俩人都心知肚明，江酥琼哪是肚子疼，分明是故意给他们腾空间——这姑娘当“狗头军师”当惯了，就盼着他俩能有点进展。
陆川碰了碰姚仙梦的胳膊，把塑料袋递过去：“给你的。”
“啥啊？”姚仙梦低头一看，纳闷地接过袋子——这家伙居然还特意给她买东西？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零食？”
“你姨妈来了吧？”陆川随口问道。
“你有病啊！”姚仙梦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跟熟透的苹果似的，瞪大了眼睛瞪着陆川，小虎牙都露了出来，跟要咬人似的。
陆川赶紧摆手：“我记得你周期是月初啊，这里面是暖宝宝，你拿着用。”
姚仙梦打开袋子一看，果然是几包暖宝宝，还有一小盒红糖姜茶。她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好几秒才抬起头，假装淡定地喝了口奶茶，其实心跳得跟打鼓似的——他怎么知道的？这家伙难道偷偷去当妇科医生了？
“待会要上课了，你要不要先回宿舍歇会儿？”陆川问道。
“嗯……”姚仙梦拎着袋子，默默跟在陆川后面。走到宿舍楼下，陆川停下来说：“我也回趟宿舍拿笔记，待会给你送过去。”
“你看完再给我也行。”姚仙梦小声说，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声音跟蚊子似的：“贱……贱人……谢……谢谢……”说完，红着脸就跑上了楼。
陆川忍不住笑了——这姑娘还是这么口嫌体正直，傲娇得不行。不喜欢她的人可能觉得她难相处，但相处久了就知道，她就是嘴硬心软，出手还特别大方。之前送他的手表、耳机，没一个低于五千块的，有时候还请江酥琼出去旅游，全程买单。也难怪江酥琼跟她关系最好，处处都向着她。
……
陆川刚回宿舍，几个室友就围了上来，跟见了外星人似的。“川哥，你没跟姚大小姐去校园漫步就算了，怎么还自己回来了？”“川哥，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放着那么漂亮的妹子不管，回来跟我们这群光棍待着。”
陆川往椅子上一坐，翻了个白眼：“你们自己都没对象，还好意思操心我的事？”
“草！狗咬吕洞宾！”“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室友们纷纷吐槽，其中一个凑过来问：“川哥，晚上打不打牌？三缺一就等你了。”
“不了，”陆川摆摆手，“等下还要去公司处理点事，先在学校上节课打发时间。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别说打牌了，就算有女明星约我，我都没时间见。”
“啧啧，不愧是陆总！”室友们一脸羡慕，又带着点调侃。
陆川拿起手机，问道：“让你们下载的‘快手’软件，都下载了吧？”
“下载了下载了！”一个室友立刻凑过来，“这软件太有意思了，好多搞笑表情包，尤其是那张何老师和汪涵的合影动图，在网上都传疯了！”
“那张我也有！”另一个室友赶紧掏出手机展示，“我还用来做微信头像了。”
陆川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早就安排人在游戏里给快手植入了广告，效果比预想中还好。原本这软件下载量才几万，结果靠着游戏钻石的吸引，短短几天就涨到了九十万，马上就要突破百万了。这就是小怪兽游戏现在的影响力，说句夸张的，国内没几家公司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卓越、信飞那样的大公司，也得羡慕。
更重要的是，现在GIF已经正式改名叫“快手”，而他是最大的股东。最近小怪兽的官方号刚发布了“广告植入”的消息，就有不少老板找上门谈合作，广告费都快堆成山了。果然，大公司从不缺赚钱的渠道，只要愿意动动脑筋，钱就跟流水似的往怀里钻。陆川估摸着，接下来一年，小怪兽还得继续往上冲，根本停不下来。
他刷了会儿快手，心里暗暗点头——现在的内容还很纯粹，都是普通人记录生活，有博主分享日常，有素人展示才艺，还有大胃王挑战，不像后来那样全是炫富和炒作。这才是程一笑最初想做的快手，也是他想要的效果。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入驻，说不定还会有明星来开账号，到时候影响力就更大了。
下午的课刚上了一半，陆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裴滢发来的消息：“陆总，腾达公司的刘总打电话过来，说想跟您聊聊。”
陆川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皱了皱眉——腾达的刘总？他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很快就想起来是谁了。这位刘总可不是一般人，祖籍湘江，出生在帝都，手里握着米国密西根大学的电子工程学士、斯坦福大学的电子工程硕士，还有西北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现在是腾达投资部门的总裁，还是首席战略投资官。光这一串头衔，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唬住人，更别说全加在一个人身上了。
对方主动打电话找他，能有什么事？陆川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无非就是想投资，要么是想置换小怪兽的股份，要么就是盯上了刚火起来的快手。这位刘总在圈子里有个外号，叫“三天投资一个部门”，下手又快又准，陆川不得不重视。他悄悄收拾好东西，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功夫，溜出了教室。
坐在前排的姚仙梦余光瞥见他离开，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这家伙又要去哪？
……
陆川一出教学楼，就立刻给裴滢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裴滢就把刘总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喂，刘总您好，我是小怪兽的陆川。”
“陆总您好，我是刘赤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又沉稳的声音，“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
“有点忙，不过刘总您有话直说就行。”陆川开门见山。
刘赤云笑了笑，直接说道：“最近关注到一款叫‘快手’的软件，势头很猛，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背后的老板是陆总。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上次陆总跟我们公司谈过游戏接口的事情，您还记得吧？”
陆川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是为了快手来的。“记得，”他语气平静，“之前去广州跟张总谈过，可惜没谈拢，后来还闹了点小误会。”
电话那头的刘赤云也笑了：“我也听说了那件事。当时我们公司正好投了Jd一大笔钱，精力都放在那边了，所以拳头那边也没给您正面答复，倒是让陆总捡了个漏。不过话说回来，英雄联盟的代理权还在我们腾达手里，就算陆总是最大投资人，也没法干预，只能看着我们操作。”
陆川没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刘赤云这话半真半假。当初他投钱的时候，确实有点打肿脸充胖子，要是小怪兽后来没火起来，他现在说不定还欠着一屁股债，成了老赖。只能说他运气好，又刚好抓住了机会，不然也走不到今天。
刘赤云继续说道：“不过陆总的能力，圈子里没人不认可。要是没点真本事，也不可能把小怪兽做到现在这个规模。”他这话倒是真心的——小怪兽才成立多久，市值就已经快到百亿了，虽然跟腾达比还有差距，但这份成长速度，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刘赤云之所以亲自打电话过来，也是给足了陆川面子。按道理说，让下属联系就足够了，但他觉得陆川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也是个潜在的合作伙伴，亲自沟通才能显示出诚意。
陆川握着手机，心里快速盘算着——腾达这是盯上快手了，接下来就看他们想怎么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