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眸光微敛,心头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他嘴角微勾,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暗潮涌动。
前世他在灵耀仙域闯荡奔波了一整年,经历了不少次险象环生,得到了不少秘术。
最值得称叹的便是锻体秘术。
而且神皇的病情,他基本都了解清楚了。
神天澜如今的伤疾,正是多年苦修中灵台逆冲所致。
隐伤深入骨髓,已渗透至神魂底层。
寻常医术根本无从着手,但唯独他的《九转混元炼体诀》,正可从转灵炼骨的第一转着手,逐步修复破损之基。
若能成功,三年内不仅可稳固皇体,更可能助神天澜突破瓶颈,重塑气血神脉,更上一层楼!
届时,他不仅可以得到国库内的秘宝。
自己还会成为神皇的“恩人”。
还说不定借此就能得到神皇的信任与重用。
到那时,他将彻底改变命运。
“神天澜这副身体,前世姜夜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他几乎是当天就痊愈了?”
“难道是姜族的底蕴?”
“算了,我也没必要去弄清楚。”
“只是…”
“神洛绾,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如此瞻前顾后…”
“罢了,等我治好神皇…”
“神皇就是我最大的靠山,背靠神霄仙朝,将会是我崛起的第一步…”
“呵,神白筠,神洛绾…你们两个等着吧。”
“既然你们瞧不起我,那我就让你们在我脚下匍匐悔恨。”
“还有姜夜…”
萧凡眸光一凛,神色淡漠中闪过一丝阴冷。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正思索间,前方传来一阵衣袍微动之声。
神天澜缓缓坐直身形,眉宇依旧紧蹙,沉吟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沉沉威压:
“萧凡。”
“你既敢来见我,想必心中必有所恃。”
龙椅上的神皇眼神冷冽,俯瞰而下,那一眼,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直指人心。
萧凡抬起头,目光沉稳如水,不闪不避:“回陛下,晚辈从未妄言能立刻治愈,但以我所学的秘术,可助陛下从根源调养,三年内便可缓解病情。”
“若辅以国朝灵宝、静养之地,或许还可更进一步。”
此言一出,神天澜眼神微动,抬手轻轻敲击椅柄,声音沉稳如钟:“你可知,我的体质非凡,若你术法有一丝差错,便是欺君之罪?”
“你若失败,不止你自身神魂俱灭,左相府…也皆逃不脱罪责。”
萧凡心中一震,但面上神情未动,反倒微微一笑。
“我知道。”
“陛下若能信我一试,我愿舍身为引,哪怕失败,也绝无怨言。”
神天澜未语,只是冷冷凝视着他,目光锋锐如刃。
“你所谓的秘术,若真有奇效,那就拿出来看看。”
萧凡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淡银色玉简,玉简之上有金线流转,浮现出繁复的古纹道印。
“这部锻体秘术,名为《九转混元炼体诀》。”
“此法源于远古炼体经,融合神体道韵,以逆命九转之法,强淬五藏六腑,聚本源灵血,养混元真髓。”
“可压缩灵元,洗炼血肉,重构元基,激活沉寂之命宫,逆转损伤体机。”
“其中第一重‘灵骨初炼’,便是为恢复灵根气息所用。”
萧凡一边说着,一边指尖轻点玉简,将其核心篇章之一《初转灵骨法》直接化作灵光展出。
只见那团灵光悬浮半空,演化出数道银线流动,汇聚成一尊通体晶莹的人形虚影,正缓缓以古法运转自身,呼吸之间,天地灵气随之涌动,周天窍穴宛如星河般明灭。
这道虚影体内不断有银色涟漪扩散开来,似在淬炼体内骨骼、血肉、经脉。
“此诀之妙,在于以体为鼎,炼灵为药,以自身精气为引,转化魂息…”
萧凡平静讲解着口诀运行过程,每一步都极为细致,吐字清晰而准确,显然并非空口胡言。
神天澜眉头终于微微动容。
他神魂极强,刚才仅是略微探查那灵光,就察觉到其中蕴含的独特构造,确有锻体之效,且不似凡品。
但神天澜坐镇仙朝数十万年,又岂会轻易相信他人。
“你从哪得到的此法?”
神皇缓声问道。
萧凡却并未显露半分慌张,只是抬眸,语气如常道:“回陛下,这部功法,是我年幼时在一次秘境中,机缘巧合所得。”
他说得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神天澜冷哼一声,眉目间多了几分讥讽:“一朝误入,便得仙法传承?”
“若真如此,那这天下恐怕人人都能成仙了。”
萧凡却不急,淡然回道:“世间机缘,自不可强求。”
“但秘术是否真实有效,陛下试过便知,若有半分虚伪…我也逃不了。”
神皇缓缓坐直身形,沉声道:“若你这法真可施用,要什么过程?”
萧凡沉吟片刻,道:“初转阶段需静养三日,沐入银骨汤、十转阳火,以炼精血。”
“之后三月内,每日以命宫气息调引神血,再由外力辅助魂海延续,方能稳固。”
“陛下若信我,我愿以自身气血为引,协助初转炼骨。”
神天澜盯着他,眼神冷冽,带着帝者特有的压迫:“你敢以血为引,替我转骨?”
“我不敢。”萧凡轻声道:“但我愿意。”
神天澜沉默了。
那是一种真正的沉默,半炷香时间内无人言语,空气仿佛凝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凡面无惧色,依旧平静迎视着神皇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声音依旧温润:“我明白。”
“既敢以此身血肉为引,自当负起所有后果。”
神天澜目光更冷:“你倒是嘴硬。”
“但你真以为,凭一句‘愿意’,便能让本皇放下防备?”
他语气骤冷,一缕无形帝威骤然席卷,宛如千钧落山,顷刻间将整个庭阁的温度压至冰点。
而萧凡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微微颤了颤。
他直视神皇,额间沁出些许冷汗,却仍旧挺直脊背,眼中毫无退缩。
“我知您多疑,也知此言未足以打动圣听。”
“但以陛下的病情,也别无他法了。”
神天澜静静凝视萧凡许久,神色晦暗莫测。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萧凡,良久未语。
“这秘法你究竟从哪里来的?”
萧凡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机缘所得。”
神天澜眼神再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