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谊会风波后,苏沫和厉辰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半公开的状态。虽然厉辰没有正式地说“请做我女朋友”,但“未来男朋友”这个身份,已经等同于官方认证。校园论坛再次炸锅,cp粉欢天喜地,仿佛过年。
苏沫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走路都带着风。厉辰似乎也默认了这种转变,对苏沫的照顾更加细致入微,虽然毒舌依旧,但那份独占欲和体贴却与日俱增。
然而,就在苏沫以为他们的感情会一帆风顺地走向“转正”时,厉辰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Acm-Icpc竞赛的集训正式开始了。厉辰变得异常忙碌,每天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和苏沫见面的时间大大减少。即使见面,他也常常心不在焉,眉头紧锁,仿佛被沉重的压力笼罩。
苏沫理解他的压力,尽量不去打扰他,只是每天定时发消息提醒他吃饭休息,晚上等他结束训练后,给他送点夜宵。厉辰每次都会接过夜宵,摸摸她的头,说声“谢谢,笨蛋”,但眼神里的疲惫和疏离感,却让苏沫心里有些不安。
这天晚上,苏沫带着精心准备的便当去实验室找厉辰。她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想给他一个惊喜。走到实验室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厉辰和张教授,还有几个队友激烈的讨论声,似乎是在为一个算法难题争执。
苏沫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争论声平息后,她才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厉辰。他看到苏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疲惫取代。“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苏沫举起手中的便当盒,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明亮些,“你们讨论完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厉辰还没说话,身后的张教授笑着开口:“是苏沫啊?进来吧。正好我们也讨论得差不多了,让厉辰休息一下。这小子,最近绷得太紧了。”
苏沫走进实验室,和其他队员打了招呼,将便当放在厉辰的桌子上。厉辰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生硬:“我不饿,你先放着吧。”
苏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看得出厉辰心情很不好。
张教授打圆场道:“厉辰,别辜负人家小姑娘一片心意。苏沫啊,厉辰这次压力很大,这次竞赛关系到我们学校乃至国家的荣誉,他又是队长,担子重,你多体谅。”
“我明白的,张教授。”苏沫点点头,心里却更难受了。她当然体谅,可是厉辰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局外人。
苏沫:他是不是嫌我打扰他了?还是觉得我根本不懂他们那些高深的东西,所以连我的关心都成了负担?
这时,一个队友凑过来看了一眼便当,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哇!糖醋排骨!好香啊!厉辰,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厉辰猛地合上电脑,声音有些大,吓了所有人一跳。他站起身,看也没看那便当一眼,对张教授说:“教授,我出去透透气。”然后,径直从苏沫身边走过,离开了实验室,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那个开玩笑的队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张教授叹了口气,对苏沫安慰地笑了笑:“他压力太大了,别往心里去。”
苏沫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递便当的姿势,脸上火辣辣的。委屈、难堪、还有一丝不被理解的伤心,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关系……教授,队员们,你们饿的话,便当给你们吃吧,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放下便当,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实验室。
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苏沫才发觉自己脸上已经一片冰凉。她不明白,厉辰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她只是……只是想关心他而已。
厉辰:那个白痴!不知道我现在烦得很吗?还跑来添乱!糖醋排骨……她是不是又偷偷练习了很久?手好像有点红……可是现在真的没胃口,看到那些代码就烦!她一定觉得我很混蛋吧……
厉辰站在实验室外的走廊尽头,烦躁地一拳捶在墙上。他当然知道苏沫是好意,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分了。但他最近被竞赛的压力、队友的期望、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压得喘不过气。他害怕失败,害怕让所有人失望,尤其是……害怕让苏沫看到他不完美、甚至会脆弱的一面。
他习惯了做那个无所不能的厉辰,做苏沫可以依靠的港湾。可现在,他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上,自身难保。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恐慌,进而变得易怒。他不想把负面情绪传染给苏沫,却用最笨拙的方式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