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大败、巢湖丧师的消息如同两道丧钟,接连敲响在寿春城头。曾经喧嚣一时的“仲氏皇宫”,如今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伪帝袁术,早已没了登基时的意气风发,整日躲在深宫,借酒浇愁,脾气暴躁易怒。城内粮草日渐消耗,军心浮动,逃亡事件时有发生。所谓的“公卿大臣”们,各怀鬼胎,暗中寻找退路。
建安二年秋,刘隆亲率的中路主力,在魏延先锋扫清外围后,终于抵达寿春城下。与此同时,吕布的并州狼骑横扫淮南东部,彻底切断了寿春与江东、徐州的联系;孙策的江东水军则牢牢控制了淮河水面,将寿春变成一座陆上孤岛。
寿春城北,淝水之畔,刘隆大军连营数十里,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军容之盛,远非昔日李傕、郭汜之流可比。中军大帐内,刘隆召集文武,商议攻城方略。
“主公,”郭嘉指着寿春城防图,“寿春城高池深,经袁术多年经营,城防坚固,守城器械充足。若强行蚁附攻城,纵能破之,我军伤亡必巨。”
法正接口道:“正以为,当以攻心为上,辅以雷霆手段。我军新得利器,正可在此役扬威,一举摧垮守军意志!”
刘隆颔首,目光锐利:“奉孝、孝直所言极是。袁术逆天而行,寿春军民多非真心附逆。我军当先示之以威,再晓之以理。传令下去,于城北三里外,筑起高台,将‘霹雳炮’架设起来!明日拂晓,让寿春城好好听听,什么是天雷之威!”
“诺!”
是夜,北门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批工兵和辅兵在严密的护卫下,连夜施工,垒起数座坚实的土山高台。随后,一门门以厚重青铜或精铁铸造、形状古朴、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霹雳炮”,被巨大的绞盘和牛马拖拽着,缓缓推上高台,黑洞洞的炮口,遥遥指向巍峨的寿春城墙。每一门炮旁,都堆放着用油布包裹的圆形石弹,以及一桶桶严格按照秘方配制、密封严实的黑火药。身着特殊标识的“雷火营”士卒,在黄忠的亲自监督下,进行着最后的检查和准备。整个过程中,肃杀而神秘的气氛,让即便是己方士卒,也感到阵阵心悸。
寿春城头,守军将领桥蕤、李丰等人,彻夜难眠,紧张地注视着城外敌军的诡异举动。他们看到那些从未见过的巨大金属造物被架起,心中充满不祥的预感,却又不明所以,只能严令士卒加强戒备,弓弩火箭准备,以防敌军趁夜偷袭。
翌日,黎明破晓,薄雾弥漫。
寿春城如同苏醒的巨兽,匍匐在淮河平原上。城头站满了紧张不安的守军,刀出鞘,箭上弦,望着城外肃杀的敌军大阵。
刘隆在中军众将簇拥下,登上一座了望高台。他看了一眼身旁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黄忠,点了点头。
黄忠会意,深吸一口气,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雷火营!目标!北门城墙!一号炮,试射!装填!”
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达。远处一座炮台上,训练有素的炮手们立刻行动起来。测量距离,调整仰角,清理炮膛,装入定量火药,用木杵捣实,再放入一颗沉重的石弹……动作麻利而精准。
“准备完毕!”
“点火!”
一名手持长杆火把的士卒,毫不犹豫地将火把伸向炮尾预留的药捻。
“嗤——” 药捻迅速燃烧,冒出青烟,瞬间没入炮膛!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
“轰!!!!!!!”
一声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来自九霄云外的恐怖巨响,猛然炸裂!声音之大,远超雷霆,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距离较近的士卒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战马惊嘶人立!
只见炮口喷出一大团炽烈的火光和浓密的白色硝烟!一颗肉眼难以追踪的黑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呼啸而出,划破晨雾,带着死亡的尖啸,狠狠地砸向了寿春北门城墙!
“嘭——!!!”
又是一声沉闷如擂巨鼓的撞击声!城墙垛口处砖石飞溅,烟尘弥漫!被击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凹坑,周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数万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城墙上的伤痕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硝烟味道!
“天……天雷!是天雷!” 城头一名守军率先崩溃,丢下武器,抱头尖叫!
“妖法!刘隆会妖法!”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瞬间蔓延!许多士兵面无人色,双腿发软,甚至有人当场失禁!
桥蕤、李丰等将领也是脸色煞白,肝胆俱裂!他们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世上竟有如此恐怖的武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全体都有!目标城墙!五发急速射!放!” 黄忠冰冷的命令再次响起。
“轰!轰!轰!轰!轰!”
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巨响接连炸响!十数门霹雳炮次第喷出火舌,一枚枚石弹如同陨石天降,狠狠地砸在寿春城墙上!砖石崩塌,碎屑横飞,城墙剧烈震动!一段女墙直接被轰塌,上面的守军惨叫着跌落城下!
硝烟弥漫,笼罩了整个北城墙!守军的哭喊声、惊叫声、以及被碎石击中者的哀嚎声,混杂在隆隆炮声中,构成了一曲末日般的交响乐!
一轮炮击过后,城墙已是满目疮痍,守军士气彻底崩溃。
刘隆示意暂停炮击。他策马来到阵前,对城上朗声道:“城中将士听着!袁术无道,僭号称尊,天怒人怨!今**天兵至此,降下雷霆以示惩戒!尔等皆为大汉子民,何苦为逆贼陪葬?速开城门,迎王师入城,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声音透过硝烟,清晰地传上城头。
短暂的死寂后,城上突然爆发内乱!早已心怀异志的将领率部杀死桥蕤的亲信,打开北门,放下吊桥!
“城门开了!迎刘使君!”
“我们愿降!愿降!”
刘隆长剑前指:“全军入城!剿灭顽抗,安抚百姓!”
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寿春。袁术的皇帝梦,在超越时代的轰鸣声中,彻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