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沈辞安的疑惑,而是接着推断。
那天那个打算偷听的小伙子,再次见到时,他身上已经开启了因果循环,避开的死劫,神经质的行为,外加新来的这个条件,将这些事情连起来,诡异之中,却十分的合理通畅。
“嗯,就是这样,非常巧合。”沈辞安道出了他的疑虑,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宴会那一晚,我在院子里见过他,而宴会的后一天晚上,又看到过他一次。要真算起来,他脚受伤还和我有不小的关系。”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含糊其辞,没敢说出我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未卜先知,让人逃过死劫,这可不是什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事儿,当然是能敷衍就敷衍。
希望我那天对着这小伙子施法故意让他受伤这事,俞洛不要多嘴往外说。
“你有印象就行,总之,这个人现在被定为嫌疑最大的人了,但,因为我们家院里的监控,让他的不在场证明不可动摇。警方后来才换了方向调查。”沈辞安显然没有这个玲珑通透的心思,没细想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交代事件后续的发展。
“然后呢,后面又查出了什么?”我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沈辞安没有正面回答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紧接着电话里传来的是陆渊泽那欠揍的笑声,“当然是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不然又怎么可能把这案子火急火燎的搞到我们这儿来?”
带着些幸灾乐祸,陆渊泽貌似故意给我找不痛快,刻意掐断了关键的点,不让沈辞安告诉我。
我顿时满脸黑线,什么人嘛!有带这么公报私仇的吗?我不就是前天事情多烦得很,脾气起来了同陆渊泽说话冲了点吗,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的嘛。
还非要找机会给我呛回来,还真是睚眦必报,小心眼儿。
“一两句话讲不清楚,要不,你空了回来一趟,事情有点麻烦,恐怕单靠我和阿渊两个,人员不够。”沈辞安语气听着有些无奈,充当和事佬调停着。
话说的倒是有理,但显然,比起我,我家这位便宜大哥更偏向于自己的正牌男友。
方才沈辞安这话往深了想不就是顺着陆渊泽的意思,特意压着我的好奇嘛!
案子情况说到一半,我的好奇心刚被勾起来的节点上硬生生掐断了。真是,谁教他的话术啊,故意引我回去呢,这是!
该不会是沈辞安怕我流连忘返,被爸妈俩人威逼利诱的,最后改变主意,真的留在集团里工作,继承自家产业当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所以,变着花的想让我多关心在于局里的事情,才刻意这么搞的吧?
他俩这一唱一和的,配合那么默契,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慢着,我忽然想起来,方才沈辞安提起的“人员不够”这个原因。
局里因为前两天案子堆积,大家都加了班,所以放假比正常情况晚了些。现在局里,只有值班留守的墨儿一个人在。
突发情况之下,除了沈辞安,陆渊泽两个随时待命之外,不还有俞洛吗?
就算是他们两个处理不了,俞洛难道还搞不定了,堂堂在职神官,怎么可能处理不了这种人界小事?再怎么样,也没道理直接找我啊,我现在算是半脱离状态,实在逼不得已了,才会联系我吧。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问道,“人员方面,墨儿要守在局里,我倒是理解。俞洛她,不在吗?”
“要是她在,还需要找你吗?”我听见陆渊泽没好气的回答。这火气大的,看来真的是遇到难处需要外援了。
没管他那刻意针对的态度,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个点。
她又来,俞洛在这几天的关键时刻,又瞎跑什么?不是让她替我在局里坐镇吗?怎么总是需要她在场的时候,找不到人影啊!不需要她出现的时候,倒是一个劲儿的往我身边凑!
“你家这位可是个大忙人,她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我说就是你没管好,纵着她干嘛~顾问就要有顾问的样子嘛,平时高冷点也就罢了,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就不能靠谱点嘛?”陆渊泽听到我没接话,以为是我故意惯着俞洛,阴阳怪气的嘴里不饶人,开始平等的输出,大有一种将除自家爱人外的所有人都批判一通的架势,“她倒是天南海北的四处跑,公费旅游似的清闲的很,搞得我们在这里忙忙碌碌,累死累活的加班,这……”
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一副指桑骂槐的模样,是个一点气都不愿意受的。
才相处几天啊,这人就本性毕露了。
起先只是看着像纨绔家的少爷,满脸轻佻,游戏人间,那装装样子的温和绅士,在追到自家亲亲爱人之后,就绷不住表面的文雅了。
这像是淬了毒的嘴,真不怕把自己把自己毒死啊!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忽然从听筒里传来,将我原本准备听完他的话,再好好反击的想法给截断了。
“好了,你闭嘴!”沈辞安终于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吼了一句,叫停了即将开始的一场骂战。
“少说两句,不服也憋着!”我听见了陆渊泽被捂嘴惊恐万分的呜咽声,接着是沈辞安小声的威胁话语。
瞬间安静,世界都清净了。
效果立竿见影,还是自家大哥制得住陆渊泽嘛~
我捂嘴轻笑。
真是应了那句话,世间向来一物降一物。
“嗯,那个江铭啊,总之,我们刚接收完总体信息,有其他零散的小线索还可以深查下去,完善一下事件整体,但主体调查上卡在了一个比较关键的点上,以我们现有的这几个人和条件,没办法查。这方面也不是特别急,你要不还是今天空了回来一趟,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主要难点。”
沈辞安再次开口,虽然依旧没有告诉我后续的案情进展,也没说清楚他们遇到的难处是什么,但话听着就比刚才陆渊泽那一轮带着私人恩怨的输出,要顺耳多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真不打算在电话里告诉我所有情况,铁了心的要我回局里去一趟,只好无奈道,“行吧,知道了,我晚饭那会儿回来,到时候,再了解具体情况吧,你们先查着。”
虽说,电话里沟通案情是有点不太注重保密协议,面对面的现场交流确实更符合规章,但几次三番的强调要我回去说,摆明了这一次他俩是夹带私货的。
这两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率先结束抬手就挂断了电话。
将发烫的手机还给庄大秘书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另一个手机,手指飞快跃动着像是在处理什么紧急的工作。显然,我拿着的这个,才是备用的电话,还是私人的那种。
作为秘书长,工作繁琐,有私人机和备用机,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而庄大秘书发现我出现在她身侧后,纤细的手指,动作迅速飞快的划走了一堆像是文件资料的分屏幕,迅速偏过头看向我递还的手机,接过放回自己口袋,然后低头避开了我的注视。
对于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侧边的行为,庄秘书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惊慌。
那盖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让我看不清庄秘书全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