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元对着笼子里的人说话，进行一些简单的沟通，问他是或不是，可是里面的人不再有任何回应，稍微回过点神来就缩在一边，保持死寂。
他转移到其他笼子前，“你们要是不想看的话，先出去等我，所有被感染的人的情况我都要做记录。”
白小北和太佑谦同声说：“我们帮忙。”
夏清元勾了勾嘴角，说是帮忙，但其实他们连拿薯片给笼子里的人都不敢，都不知道他们要帮什么，“行，注意点别离笼子太近。”
一连好几个笼子里的人连薯片都不会吃了，一个接了过去就撕的粉碎，在笼子里大吼大叫和丧尸无异，夏清元也没有浪费活性物质在他身上，转到下一个目标身上。
下一个虽然不吃，但也没有吼叫，只是在笼子的瑟瑟的盯着他们，夏清元问了几句话，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还是给了他一针。
如此重复到最后一个感染者，情况都不容乐观，太佑谦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憋不住心里的话，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最后都变成丧尸，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活性物质没有用，会怎么样？”
夏清元还在调试装着活性物质的箱子里面的培养液体数据，闻言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不知道。”
白小北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活性物质有没有用，实验体的数据够不够多，有没有重复交叉，人类能不能改变被感染的现状，能不能扭转在丧尸面前处于弱势的局面，对人类社会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作用，我们都不得而知。”
没有人知道，这个被北城给予厚望，甚至将全国最好的部队派到这个深山老林里，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好像无法改变被感染的命运的活性物质。
就好像，是在做一场没有结果的无用功。
白小北一直悬着的心沉沉的落入井底，这种迟早会被感染，会死亡的命运裹挟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之前他们也许还能骗自己，人类还有未来，还能有预防感染的技术，还有希望的曙光，可现在这份欺骗都摇摇欲坠了。
看看笼子里的那些人，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的困兽，等待他们的终究是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但如果因为不知道而不去做，浪费那么多生命、时间、精力而选择停滞不前，不去作为，那我一定会后悔到死亡的那一刻。”
夏清元的话不仅仅是研究人员的心声，也是普通人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比如白小北，他刚刚还摇晃不定，充满悲伤绝望的内心，似乎有了一点轻微的转变。
乐观的情绪。
没错，白小北从夏清元身上感受到了乐观，这是在末日里十分珍贵的，能从他人身上汲取能量的情绪，他郑重地说：“谢谢你。”
夏清元不明所以，“我好像......没有做什么让你道谢的事？”
白小北笑而不语，夏清元又去看太佑谦。
“别看我，我家北鼻有的时候脑回路很新奇的，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白小北的心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沉重了，甚至还能开玩笑了，“说起脑回路，为了不被粉丝在机场堵截而穿小裙子的你，好像更丰富一点。”
太佑谦：······
“你干嘛揭我老底？”
“你不觉得很好玩儿吗，还有还有，美名名曰保持演员的神秘感和专业性，实则是因为第一次参加综艺被踩到脚，当时正好大脚趾指甲嵌进肉里，被踩的出了血，袜子都红了一大块，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上综艺。”
“......白小北你要死啦！”
太佑谦笑骂着去挠他的痒痒。
夏清元看得云里雾里，但脸上的表情随着他们的互动也跟着放松了许多。在他说完人类的未来渺茫之后还能在这么多实验体面前打闹玩乐，他们的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大。
闹了一会儿，白小北被哈痒弄怕了，连连求饶才被放过了。
夏清元：“不闹了？”
白小北后知后觉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已经弄完了，走吧。”
说要来帮忙的两人愣是一点忙没帮上，光玩了。
从冷库里出来，白小北迫不及待的想跟余扬分享刚才夏清元所说的事，但看到李奇的人在，怕被听到机密，只能先作罢，等之后再说。
余扬看白小北冲到面前，欲言又止，以为他是提醒他要继续做戏，心里不禁暗爽。
“你可以牵着我，或者搂着我。”
白小北：······
这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他干嘛要牵着他搂着他？
余扬见白小北没有动静，甚至还离自己远了一点，以为他不好意思，主动出击牵着他，“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也就是周围人多，不然白小北非得跳起八丈远将他的手甩开，实际上他也确实摔了，但没甩动，反倒像是撒娇一样和余扬手拉手前后晃悠了两下，其他人看了觉得眼睛都被戳瞎了。
来带他们的人更是无语，“大男人谈恋爱也这么腻歪，真恶心。”
白小北悄悄地说：“你不用牵我。”
余扬愣了一下，“你不要牵？”
白小北：“嗯。”
余扬的胸口有点难受，“不演戏了？”
“演，但是......”，白小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不管怎么说总感觉说不清楚了，“算了，你要牵就牵吧。”
余扬的粗神经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温柔体贴，对他好的不行，善解人意，好看皮肤白的白小北身上的，敷衍。
太佑谦从白小北身边走过，嘴里念叨着：‘天降天降天降......’
白小北：······
他想要抛到脑后的事情又被唤醒了。
余扬：“他在念咒诅咒我吗？”
白小北皮笑肉不笑，“没有，你想多了。”
晚饭是某种意义上的围炉谈话，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圈子的最中间是李奇和他的打手们，还附带一个主持人。
在分发食物的时候，主持人就开始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什么丧尸入侵啊，李奇的队伍为了抵抗丧尸损失了几个人呀，并且话里话外都在反复强调这些食物都是李奇所赠与的，要心怀感恩之情。
尽管白小北觉得，抵抗丧尸什么的都是瞎编出来的，假以时日，这里绝对会跟邪教似的，唯李奇为尊。
白小北们是新来者，坐在人群的最外围，趁着人群的遮掩，他把夏清元所说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余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