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禁地的石室里,黑煞气与血腥味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网。汤诗韵握着执法剑的手已渗出冷汗,剑身上的银白光芒因灵气消耗而渐渐黯淡,却仍死死抵着一名血煞宗修士的黑煞刀 —— 孟小凡离开后,她与林婉儿被三名修士、十余名魔奴团团围住,退路早已被崩塌的石块堵死。
“汤巡查使,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领头的血煞修士狞笑着,黑煞刀上的腐蚀性气劲顺着剑刃蔓延,在汤诗韵的袖口灼出焦黑的痕迹,“刘长老说了,只要你们肯归顺,往后丹堂的资源,少不了你们的份。”
“归顺?” 汤诗韵冷笑一声,执法剑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银光,“我汤诗韵身为执法堂巡查使,守的是宗门规矩,护的是修士正义,岂会与你们这些魔道败类同流合污?”
话音未落,她猛地旋身,剑刃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精准斩向身旁一名扑来的魔奴。那魔奴刚要伸手抓她,头颅便与身躯分离,滚落在地的眼中仍残留着空洞的麻木 —— 这一剑,不仅斩的是魔奴,更是她对 “执法公正” 的坚守,哪怕身处绝境,也绝不退让。
林婉儿紧挨着汤诗韵,指尖的木灵气已所剩无几,却仍咬牙催动最后一缕气劲,在两人周身织成一道薄如蝉翼的藤蔓屏障。“诗韵姐,我刚才用预警草传了消息给执法堂的巡逻弟子,他们应该快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眼神坚定,“我们再撑一会儿,孟师兄也一定会带着大长老回来的!”
可魔奴与血煞修士的攻击越来越密集,藤蔓屏障很快便布满裂痕,汤诗韵的肩头也被黑煞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执法剑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血花。就在一名血煞修士举刀要劈向林婉儿时,汤诗韵突然扑上前,用身体挡住攻击,执法剑同时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诗韵姐!” 林婉儿惊呼着扶住她,眼泪瞬间涌出。
“我没事……” 汤诗韵咳出一口血,却死死盯着石室入口的方向 —— 那里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执法弟子的呼喊:“执法堂办案!里面的人立刻住手!”
十余名身着执法堂制服的弟子冲了进来,手中的制式剑泛着银光,瞬间将剩余的血煞修士与魔奴围住。林婉儿见状,终于松了口气,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 她为了引弟子过来,一路避开魔奴,早已耗尽了灵气。
可就在这时,刘仁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手中凝聚起一团浓郁的黑煞气,直取汤诗韵与林婉儿:“既然你们不肯归顺,那就都去死吧!只要杀了你们,再销毁证据,谁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他的修为已达金丹初期,黑煞气的威力远超普通修士,执法弟子们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气团朝着两人飞去。汤诗韵闭上眼,心中闪过一丝遗憾 —— 她终究没能等到孟小凡回来,没能亲眼看到刘仁伏法。
“放肆!”
一声威严的怒喝突然从石室入口传来,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手中的长杖轻轻一点,便将刘仁的黑煞气尽数驱散。来人身着执法堂大长老的锦袍,须发皆白,却目光如炬,正是汤诗韵的师父 —— 执法堂大长老沈清寒。
“师父!” 汤诗韵惊喜地喊道,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沈清寒落在两人身前,长杖在地面一顿,银白的执法气劲扩散开来,将刘仁牢牢困住:“刘仁,你勾结魔道、残害同门、私炼魔奴丹,桩桩件件皆是死罪,竟敢在执法弟子面前动手灭口,眼里还有宗门规矩吗?”
刘仁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辩解:“沈长老,你别听他们胡说!是他们私闯禁地,栽赃陷害我!我身为丹堂长老,怎么可能勾结魔道?”
“栽赃陷害?” 沈清寒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留影石 —— 正是孟小凡托巡逻弟子转交的备份,“这是孟小凡从你这里拿到的证据,里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与血煞宗交易、炼魔奴丹的过程,你还想狡辩?”
刘仁看到留影石,终于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执法弟子们上前,用特制的锁灵链将他捆住,黑煞气瞬间被压制,再无反抗之力。
三日后,宗门长老会召开,对刘仁一案进行宣判。殿内的气氛格外凝重,沈清寒、周明等长老分列两侧,孟小凡、汤诗韵、林婉儿则站在殿中,等待最终的判决。
“刘仁勾结魔道,残害同门,罪大恶极,本应判处死刑,以正宗门风气。” 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却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丹堂弟子的方向,“但念其曾为宗门炼制丹药有功,且丹堂暂无合适人选主持事务,特改判‘废除金丹修为,囚禁于后山禁地,终身不得出’。”
这个判决一出,孟小凡与汤诗韵皆是一愣 —— 废除修为、终身囚禁,看似严惩,却比死刑轻了太多,尤其是 “丹堂暂无合适人选” 的理由,更像是长老会为了稳住丹堂、避免宗门动荡而做出的妥协。
刘仁听到判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却很快掩饰过去,被执法弟子押着往后山禁地走去。路过孟小凡身边时,他突然停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孟小凡,你别得意…… 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报仇的!”
孟小凡握紧拳头,丹田处的淡金色浩然气微微躁动,却被沈清寒用眼神制止。待刘仁离开后,沈清寒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知道你觉得不公,但宗门有宗门的难处。丹堂是宗门的根基,若此时处死刘仁,定会引起丹堂弟子的恐慌,甚至可能让血煞宗趁机挑拨离间。”
“可他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隐患。” 汤诗韵忍不住说道,眼中满是不甘。
沈清寒叹了口气,目光望向殿外的青云山:“我已在禁地布下三层封印,还派了专人看守,他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长老会暗中给禁地看守下了命令,若刘仁有任何异动,可‘就地正法’。这已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平衡的结果。”
孟小凡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 他明白,宗门的决策往往牵扯着各方利益,无法像个人复仇那样干脆利落。但他心中清楚,刘仁一日不死,青石城死难者的仇、秦伯的仇,就不算真正了结。
夕阳透过殿宇的窗棂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带着几分暖意,却驱不散心中的疑虑。汤诗韵握紧手中的执法剑,林婉儿攥紧了袖中的预警草,孟小凡则摸了摸怀中的 “侠” 字木牌 —— 他们知道,刘仁的事虽暂告一段落,但血煞宗的威胁仍在,宗门内部的暗流也未平息,他们的守护与抗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