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裹着桂香漫进阳台时，陆沉正蹲在猫爬架前给小橘梳毛。
这只圆滚滚的橘猫最近总爱往他怀里钻，毛被梳得顺溜溜的。
却还是时不时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像在撒娇。
“小橘，今天怎么这么乖？”
陆沉捏了捏它肉垫。
“是不是又偷吃小鱼干了？”
小橘“喵”了一声，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陆沉刚要起身，忽然瞥见它身后的猫窝。
那里躺着只比小橘小一圈的母橘猫，正眯着眼睛舔爪子。
她的橘色毛发比小橘浅些，带着点奶白，肚子圆滚滚的，像揣了个小毛球。
陆沉凑近看小花。
她的肚子比上周明显大了不少，原本扁平的小腹现在鼓成个小丘，摸起来软乎乎的。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小花立刻翻了个身，露出白白的小肚子，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咕噜”声。
“她是不是……怀孕了？”
陆沉的声音发颤。
李若雨的手顿了顿：
“可能吧。上回带她去打疫苗，医生说橘猫容易发情，没绝育的话……”
她没说完，却已经掏出手机翻出宠物医院的联系方式。
“要不我们现在带她去检查？”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
“好。”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猫薄荷香扑面而来时，小花正蜷在陆沉怀里发抖。
她平时总爱扑蝴蝶，此刻却像团被揉皱的毛团子，耳朵耷拉着，尾巴尖轻轻扫过陆沉的手腕。
“别怕，我们不是来打针的。”
李若雨蹲下来，用指尖轻轻蹭她的鼻子。
“是来看看小宝宝的。”
小花歪着脑袋看她，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陆沉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轻声说：
“宝宝乖，医生阿姨会轻轻的。”
诊室的门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抱着个听诊器走出来：
“是来看怀孕的橘猫？”
“对。”
李若雨把小花放在诊疗台上。
“她肚子越来越大，我们担心……”
医生笑着摸了摸小花的头：
“别担心，橘猫孕期大概六十天，现在看肚子大小，大概怀了两三个月。”
她拿起b超仪。
“我们做个检查确认一下。”
小花立刻炸毛，爪子扒着诊疗台边缘。
陆沉赶紧按住她的后背：
“小花乖，不疼的。”
他的掌心渗出薄汗，却把小花抱得更紧。
“宝宝不怕，陆沉在呢。”
李若雨站在他旁边，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小拇指：
“陆沉，你手心都出汗了。”
“我……”
陆沉低头看她。
“怕她疼。”
李若雨的眼睛弯成月牙：
“傻瓜，医生手法很轻的。”
b超仪的探头贴在小花肚子上时，她先是僵了僵，接着突然放松下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屏幕上渐渐浮现出几个小黑点，像散落的星星。
“看。”
医生指着屏幕。
“三个小毛球，都很健康。”
陆沉的呼吸顿住。
他盯着屏幕，看见三个小小的轮廓在动，尾巴、爪子都清晰可见。
李若雨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
“真的怀孕了？”
“嗯。”
医生点头。
“母猫体质不错，孕期注意营养，别让她剧烈运动就行。”
她把b超单递给他们。
“等五十天左右，就能摸到胎动了。”
陆沉接过单子，手指微微发抖。
李若雨接过单子时，指尖和他的碰在一起，两人都触电般缩了缩手。
“谢谢医生。”
李若雨笑着说。
“不客气。”
医生收拾仪器。
“记得定期来产检，有问题随时联系。”
回家的路上，小花趴在后座，脑袋枕着陆沉的膝盖。
她的肚子圆滚滚的，随着车速轻轻晃动，像揣了个会呼吸的小枕头。
“陆沉。”
李若雨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陆沉握住她的手：
“是……是猫宝宝的爸爸妈妈。”
李若雨笑了：
“对，是猫宝宝的。”
她侧头看他，“你耳朵红得像小橘。”
陆沉摸了摸耳尖：
“我……我没准备好。”
“你准备得很好了。”
李若雨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上次你给小橘织毛衣，针脚歪歪扭扭的，还非说要‘给未来的猫弟弟妹妹做榜样’。”
陆沉耳尖更红了：
“那是因为……”
“因为你早就想当爸爸了。”
李若雨替他说完。
“就像你想和我一起养很多很多毛孩子，想和我一起过很多很多平凡的日子。”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
“若雨……”
“嗯？”
“我其实……”
他低头吻她的手背。
“我早就想和你有个家，不只是我们俩，还有小橘、小花、小金、布丁，还有以后的小猫小狗。”
李若雨的眼睛亮起来。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胸口：
“陆沉，我也想。”
推开家门时，小橘正蹲在玄关等他们。
他看见小花，立刻扑过去，用脑袋蹭她的肚子，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小花懒洋洋地舔他的耳朵，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小橘当爸爸啦。”
李若雨笑着蹲下来，摸了摸小橘的头。
小橘抬头看她，忽然叼起她的拖鞋往沙发跑。
那是他藏“宝贝”的地方，里面有他最爱的冻干鱼干。
“小橘！”
陆沉喊了一声，小橘却回头冲他摇尾巴，拖鞋“啪嗒”掉在沙发上。
李若雨捡起拖鞋，发现里面除了冻干鱼干，还有张皱巴巴的便签纸。
是陆沉的字迹：
“给小橘的宝宝，等出生了要分小鱼干。”
“他早就准备了。”
李若雨把便签递给陆沉，眼睛弯成月牙。
陆沉接过便签，指尖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字迹：
“我想给猫宝宝们做窝，用你织的剩下的毛线。”
“好啊。”
李若雨挽住他胳膊。
“我帮你绕毛线球。”
下午三点，陆沉和李若雨坐在沙发上绕毛线。
小橘和小花趴在他们脚边，小橘叼着毛线球滚来滚去，小花则眯着眼睛打哈欠。
“陆沉。”
李若雨突然说。
“等猫宝宝出生了，我们要给它们取名字。”
“嗯。”
陆沉绕着毛线。
“叫‘小橘瓣’‘小橘瓣’？”
“不行。”
李若雨笑着戳他额头。
“要不一样。比如‘糖糖’‘蜜蜜’，或者‘小灯’‘小光’？”
“小灯？”
陆沉抬头看她。
“像你眼睛里的光。”
李若雨的脸瞬间红透：
“油嘴滑舌。”
“是真的。”
陆沉放下毛线。
“你眼睛里有星星，有小橘，有小花，还有……”
他凑近她。
“有我。”
李若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
“陆沉，你总是说这些……”
“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沉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这里，装的全是你和小猫们。”
李若雨笑了，低头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
“那……等猫宝宝出生了，我们要一起给它们喂奶，一起给它们梳毛，一起看它们长大。”
“好。”
陆沉说。
“我们要当最棒的猫爸爸妈妈。”
傍晚，陆沉在厨房煮猫饭，李若雨窝在沙发上看论文。
小橘趴在她脚边打哈欠，小花则叼着她的拖鞋往阳台跑。
那是她藏“宝宝用品”的地方，里面有软乎乎的棉垫、毛线球，还有陆沉偷偷放的小铃铛。
“陆沉，猫饭好了叫我。”
李若雨头也不抬。
“知道啦。”
陆沉翻炒着锅里的鸡胸肉。
“加了小鱼干，小花肯定爱吃。”
“若雨，猫饭盛好了！”
陆沉端着碗出来。
“快来趁热吃。”
李若雨起身走过去，接过碗时，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小花立刻凑过来，用脑袋蹭她的腿，小橘则蹭到陆沉脚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它知道，主人最疼它。
陆沉笑着夹了块鸡胸肉放进它碗里：“就知道你会来这套。”
李若雨托腮看着它们。
窗外的晚霞渐渐漫上来，把阳台染成橘红色。
小橘和小花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团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