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趴在顾北泽肩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眼泪鼻涕蹭了他后背一片，哽咽得都说不出完整的话。
柚柚却早已收了泪，小眉头微微蹙着，一脸莫名地盯着弟弟。
她分明听懂了太爷爷说会再见，怎么弟弟还哭个没完？
橙橙用余光瞥见姐姐直勾勾的眼神，抽噎着停了声，吸着鼻子问：“姐姐，你、你不伤心吗？”
“伤心啊。”柚柚脆生生答。
“那你为什么不哭？”橙橙抹了把糊在脸上的眼泪。
柚柚歪着脑袋，满脸不解：“为什么要哭？爸爸妈妈和太爷爷都说可以再见面呀。”
一句话戳中了橙橙的泪点，他嘴一瘪，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哭得更凶了：“可是我就是很难过……呜呜呜……”
姜志国和苏青都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姜熙瑶原本还红着眼眶，被两个孩子这一问一答逗得“噗嗤”笑出了声。
她伸手把橙橙从顾北泽怀里接过来，故意叹气道：“哎呦，我们橙橙怎么越来越重啦，妈妈都快抱不动咯。”
橙橙一听，立马止住哭声，小手推着姜熙瑶的胳膊：“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可是妈妈还想抱抱橙橙呀。”姜熙瑶忍着笑逗他。
橙橙赶紧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小大人似的摆手：“没事没事，不抱我也可以，我来抱你！”
姜熙瑶笑着把他放下，蹲下身紧紧拥住他，轻声哄道：“好啦，等咱们有空就去京市看太爷爷，说不定很快就能见面了，不哭啦好不好？”
柚柚也从顾北泽身上下来，在一旁重重点头，小嘴微微嘟着，伸手拍了拍橙橙的后背。
“小哭包！”
橙橙吸了吸鼻子，朝着佑佑皱了皱小鼻子，哼了一声：“我就是喜欢太爷爷嘛！”
姜熙瑶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站起身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好啦，咱们回屋去，外面风大。”
姜熙瑶牵着两小只回了屋，从灶上拿了两块还带着余温的鸡蛋饼，递到两个孩子手里。
金黄的饼皮透着油香，柚柚和橙橙凑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有了美食转移注意力，刚才离别的小伤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摇头晃脑地吃着。
苏青和姜志国后脚走进了来，声音放得柔柔的：“瑶瑶。”
“嗯？爸妈，怎么了？”姜熙瑶回头看向他们俩。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打算先回沪市。”苏青没等她接话，又补充道，“我们刚平反，回去还有一堆手续要办，学校那边也得赶紧去任职。家里空了这么久，肯定乱糟糟的，也得好好收拾收拾。我给你那间房换个大床，今年过年，你带着柚柚和橙橙回家里过呀？”
姜熙瑶拉着苏青的手撒娇：“一定要这么早走吗？多玩两天呗。”
“以后有的是机会。”苏青拍拍她的手背，“先回去安顿好，你们后续过来也能舒舒服服的。”
正说着，顾北泽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个锃亮的铁环，还有两个推铁环的钩子。
昨天只找着一个，他怕两个孩子抢着玩不够尽兴，下午特意又去废品站找了一个，本想着用来转移小家伙们离别的低落情绪。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柚柚和橙橙正啃着鸡蛋饼，小脸满是欢喜，早没了刚才哭唧唧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顾北泽看他们凑一起说话，随口问道。
“爸妈说他们打算明天回沪市。”姜熙瑶说道。
顾北泽愣了下：“爸妈，你们怎么不多玩两天？”
“家里好久没人住了，得回去收拾，还要去学校报到办手续，一堆事呢。”苏青笑着解释。
顾北泽点点头：“那行。你们想什么时候走？我去给你们买火车票。”
“就明天吧，早走早安心。”苏青说道。
“好，我一会就去办。”顾北泽爽快应下，转头看了眼还在啃饼的两个孩子，笑着摇了摇头。
这俩小馋猫，果然美食比玩具管用。
橙橙瞥见他手里的铁环，眼睛瞬间亮了。
“哇！铁环！”橙橙率先叫出声，把剩下的小半块饼塞给柚柚，利落地滑下椅子。
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伸手摸着，“爸爸，这是给我们的吗？”
柚柚也赶紧跟上，把饼放在桌子上。
开心地拍拍手，“爸爸，我想玩！”
顾北泽被他们这急不可耐的模样逗笑了。
他把铁环拿高了些，“把饼吃完再玩。”
两个小家伙仰着头盯着顾北泽手里的铁环。
一听顾北泽的话，两个孩子就又爬上椅子坐好，拿起鸡蛋饼就吃。
姜熙瑶给两人各泡一小杯麦乳精，“慢点吃，铁环是你们的，没人抢。”
柚柚和橙橙还是迫不及待想要玩，忍不住加快吞咽。
姜熙瑶瞪了一眼顾北泽，把他拉到一边，“你看看，等下噎到了我就揍你！”
姜熙瑶奶凶奶凶地威胁顾北泽。
顾北泽忍不住弯唇，“我的种怎么可能那么笨！”
姜熙瑶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自恋！”
顾北泽低笑两声，气息带着热意凑近姜熙瑶的耳畔，嗓音磁得发酥：“不会的，但凡小家伙们噎到，我自动领罚。”
姜熙瑶抬眼睨他，眼底藏着点促狭：“好啊，那我们就看着。”
柚柚和橙橙抓着鸡蛋饼吃得飞快，小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颗小汤圆。
姜熙瑶看得心都悬到嗓子眼，指尖下意识攥着衣角，生怕哪口没咽顺。
反观顾北泽，倚在沙发扶手上，眉梢眼角全是玩味，嘴角噙着看戏似的笑，半点不着急。
直到两个小家伙把鸡蛋饼吃完，也没呛到半下。
顾北泽立刻凑到姜熙瑶面前，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熙熙，你输喽。”
姜熙瑶耳根微红，忙别过脸假装整理裙摆，假装没听见。
顾北泽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语气带着坏笑：“晚上换你在上面，这是惩罚。”
说完不等她反驳，便拎着铁环大步走到孩子们身边，惹得姜熙瑶脸颊发烫，嗔了句“流氓”。
柚柚和橙橙一见铁环，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欢呼着扑过来。
顾北泽耐心教他们握杆、推环，铁环咕噜噜在地板上滚动，两个小家伙追着跑，清脆的笑声震得客厅都热闹起来。
花花也跟着一起，小短腿倒腾得飞快，铁环滚到哪，它就摇着尾巴追到哪，时不时还对着铁环“汪”两声，两人一狗俩铁环，十分欢快。
姜熙瑶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嬉闹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漾开笑意，连带着方才的羞赧都淡了些。
苏青和姜志国全程姨母笑看着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