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疯狂地涌入叶凡的口鼻，窒息感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河底的暗流，冲击着他刚刚苏醒的意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叶凡”，一个被家族视为不祥、体弱多病的少年。三天前，他被族老会一致决定，作为献给“河神”的祭品，以求平息水患，换取风调雨顺。
而真正的他，是执掌九天雷霆、巡守天规、令万仙敬畏的巡雷仙尊！只因勘破了几位上古金仙以生灵魂魄炼制“万魂丹”的弥天秘辛，便被他们联手围攻，打得仙魂崩碎，道基尽毁！
“想我纵横仙界万载，竟会陨落于此等污秽之地，沦为邪祟的血食……”
仙尊的傲骨，让他即便在绝境中，也不肯向命运低头。一股阴冷的气息正缠绕着他的脚踝，那是一双惨白浮肿的鬼手，属于这河底的“水鬼”。它正贪婪地拖拽着他，要将这新鲜的生魂拖入河底淤泥，作为它永恒的替身。
“区区小鬼，也配噬本尊之魂？！”
叶凡心中震怒，即便只剩一缕残魂，仙尊的尊严也不容亵渎。他凝聚起残存的所有仙魂之力，于识海中化成一柄微缩却凌厉无比的无形之剑，准备给予这亵神者最后的雷霆一击。
就在仙魂之剑即将斩出的刹那——
【嘟——！哔哔——！检测到符合标准的【破产】灵魂一枚！】
【地府KpI考核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强制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亲爱的临时工叶凡，欢迎来到“卷死同行”的KpI地狱！】
一个充满电子杂音、极其不专业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紧接着，一个仿佛上世纪90年代的像素风游戏界面，强制弹出，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界面粗糙，字体扭曲，还带着闪烁的雪花点。
【宿主：叶凡（试用期）】
【修为：无（战五渣中的战斗机）】
【状态：被‘水鬼·李二狗’锁定（距离彻底死亡还剩00天00时02分59秒…58秒…）】
【阳寿：-00天00时02分58秒（您已透支，请注意及时充值！）】
【当前KpI：0（穷鬼一个）】
【新手任务：食材的逆袭】
【内容：反杀并超度（或吞噬）您体内的‘水鬼·李二狗’。
（系统点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仙尊连只新手村小鬼都搞不定吧？）】
【奖励：阳寿+30天，KpI+10点。】
【失败惩罚：您已处于惩罚状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叶凡：“……”
他纵横仙界万年，见过无数传承秘宝、天道神器，如此潦草、聒噪且欠揍的玩意儿，是头一个！
仙尊的骄傲让他想无视这垃圾玩意儿，直接用仙魂之剑将其连同水鬼一起斩灭。
但脚踝处传来的、几乎要将骨头捏碎的巨力，以及脑海中那猩红的、只剩下10秒的死亡倒计时，都在疯狂地抽打着他理智的神经。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叶凡的仙魂在咆哮，但最终还是向残酷的现实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本尊……忍了！”
他果断散去了那柄逼格满满的仙魂之剑，转而按照系统界面弹出的、一个极其简陋的名为《基础鬼魂超度（物理）指南》的Flash动画演示，运转起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气力。
那动画，粗糙得像是街边五块钱一本的盗版秘籍插图。
过程，却出乎意料的……简单高效。仙尊的神魂本质，对于这种低级鬼物有着天然的位格压制。那水鬼李二狗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叶凡用那股微弱气力包裹、压缩，最终化成一颗不断扭曲的、花生米大小的黑色魂珠，被他下意识地吸入体内。
【叮！恭喜临时工叶凡完成新手首杀！KpI+10！】
【奖励发放：阳寿+30天！】
【当前阳寿：30天00时00分01秒…（亲，您暂时活过来啦！）】
【隐藏成就解锁：【穷鬼的逆袭】！】
【成就奖励：【哭丧棒（高仿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
【系统点评：虽然手法糙得像街边打架，但态度值得肯定！继续努力，地府首富不是梦！】
一股磅礴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所有的冰冷与虚弱。这具原本奄奄一息的身体，从未像此刻般充满活力！
然而，没等叶凡仔细体会这重获新生的感觉，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子贱兮兮的调侃。
【触发隐藏成就：【第一口总是艰难的】！】
【成就奖励：鬼差制式套装（破旧版）一套！已自动为您穿戴！】
【系统点评：恭喜您迈出了成为地府优秀打工人……咳咳，成为强者的第一步！食物的味道如何？】
叶凡下意识地低头。
发现自己那身湿透的粗布麻衣外，赫然套上了一件半透明的、带着廉价亮黑色反光的“官袍”，官袍上还有几处明显的像素格破损。头顶悬浮着一顶不断掉着黑色渣渣的像素风官帽。
最扎眼的是他手中，多了一根……锈迹斑斑，顶端却挂着一个不断闪烁、写着“专业讨债”四个大字的LEd荧光牌子的——哭丧棒。
叶凡：“……”
（仙尊的内心是崩溃的：本尊的一世英名！！！）
“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河岸上，传来一阵喧哗。隐约能听到一个苍老而冷漠的声音：
“祭品已献，河神必定息怒。水患将平，此乃我叶家之福，大家回……”
话音戛然而止。
岸上所有穿着古装的人群，无论是叶家族人还是围观百姓，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本该死定的少年，浑身湿透却面色红润地从河里爬上岸。
他手里，还拎着一根写满“不正经”的荧光牌子棍子。
叶凡无视了众人的惊恐，仙尊的神魂让他瞬间从原主记忆里锁定了目标——那位肥头大耳、身穿锦袍的三叔公。正是他力主将叶凡献祭，并暗中克扣了城主府发下来给叶凡治病的抚恤金。
叶凡拖着那根“专业讨债”的哭丧棒，一步步走向族老。棍子与鹅卵石河滩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配合他湿漉漉的形象和那身诡异的官袍，宛如从地狱爬回来的索命恶鬼。
他脸上露出了重生后的第一个笑容——三分痞气，七分危险。
“三叔公，”叶凡的声音带着刚出水的沙哑，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河岸，“我的‘卖命钱’，你花得可还爽快？”
那族老吓得面无人色，牙齿打颤：“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叶凡用哭丧棒那冰凉的LEd牌子，轻轻敲打着掌心，歪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当然是您的……讨债鬼啊。”
（内心oS：本尊的阳寿只剩30天，搞钱……啊不，搞KpI，刻不容缓！这第一个KpI，就从你身上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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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下章预告：仙尊讨债，手段能有多花？是哭丧棒物理超度，还是系统商城解锁新“技能”？三叔公的裤衩子都快被算计没了！敬请期待第二章：《KpI，从族老身上榨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