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是被冻醒的。
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碴，他眯着眼睛抬头，入目是一片冷白色的穹顶——不是南极冰盖那种透着蓝光的清透，而是金属打磨到极致的冷，像块巨大的镜子，映得他鼻尖发红。
他吸了口气，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指尖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低头看，是块青黑色的砖，砖缝里嵌着淡金色的纹路，像蛇一样缠满整面墙。
系统？他轻声说，口袋里的系统碎片突然发烫，隔着布料烧得皮肤发疼。
他伸手摸那纹路，指尖刚碰到，金纹就亮了一瞬——和系统界面启动时的光一模一样，连流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他摸出来，屏幕上全是雪花，苏晴雪的头像在右上角闪个不停，却连半点儿声音都传不出来。
晴雪？他对着通讯器喊，声音撞在穹顶上，弹回来的回声带着股金属的冷意，孤狼？陈默？
没人应。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来，淡蓝色的光在他眼前晃：【时空片段紊乱，团队分散于不同时空切片，30分钟内未汇合将永久困于亚空间】。
林风骂了句脏话，把通讯器塞回口袋，沿着墙往前走。
墙面的符文越来越密，到第三道门口时，整扇门都被金纹覆盖，像块凝固的阳光。
他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金纹却突然流转起来，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腕——像道烧红的铁圈，勒得他皱起眉。
口袋里的系统碎片温度骤升，硌得腰眼发疼。
手腕上的金纹像是被烫到了，猛地缩回去，门上传来一声——锁开了。
他松了口气，伸手去推门，刚碰到门板，整个人突然失重——眼前的景象扭曲成旋涡，冷白色的光、金纹、穹顶都被拧成一根绳子，拽着他往里面坠。
落地时，他摔在软乎乎的雪堆里。
刚要爬起来，指尖碰到什么湿冷的东西——雪底下藏着个深紫色的脚印，比普通人的脚大两倍，趾尖带着锋利的爪痕。
林风头皮一麻，想起之前遇到的冰原巨兽，赶紧跳起来往后退。
系统提示却在这时响了：【检测到苏晴雪通讯器信号，距离100米，方向：东北】。
他顺着方向跑，转过一根巨大的柱子，突然顿住。
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三个人：苏晴雪穿件白色羽绒服，头发扎成高马尾，正皱着眉看手里的通讯器；
孤狼站在她旁边，战术服沾着血，手里攥着把军刀；
陈默戴着眼镜，指尖在平板上飞快敲着，屏幕上跳着各种数据。
而他们中间的那个人——
林风的呼吸停了一瞬。
那人穿件黑色冲锋衣，头发比他短，眉峰更利，正盯着苏晴雪的通讯器，声音冷得像块冰：再试一次，要是还联系不上，就炸了这破玩意儿。
苏晴雪抬头，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林风，你别闹——
林风？躲在柱子后面的林风轻声重复，指尖攥着自己的通讯器，屏幕上苏晴雪的头像还在闪，那我是谁？
他的手心全是汗，系统碎片在口袋里烫得发疼。
他盯着那个——那人的手腕上没有他送苏晴雪的珍珠手链，苏晴雪的头发也不是他熟悉的齐肩，而是扎成了高马尾。
晴雪的手链......他轻声说，突然想起在沪市的时候，他攥着苏晴雪的手往珠宝店走，说要给她串颗最圆的珍珠。
可眼前的苏晴雪，手腕上光溜溜的。
那个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目光正好撞进他的眼睛。
林风的心脏猛地跳起来，赶紧往柱子后面缩，却还是晚了——
谁在那儿？对方的声音像把刀，划破空气里的冷，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风贴着柱子，手摸向口袋里的系统碎片。
碎片的温度已经高到几乎要烧穿布料，他能感觉到碎片在震动，像在呼应什么。
晴雪，有人。对方的声音停在柱子旁边，林风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是自己熟悉的薄荷味，而是股铁锈的腥气。
苏晴雪的脚步声过来了。
林风闭着眼睛，突然想起在伦敦金融战的时候，苏晴雪握着他的手说林风，我信你；
想起在非洲雨林里，她替他挡了颗子弹，皱着眉说我没事；
想起在沪市的江景豪宅里，她靠在他怀里，说林风，我们以后要不要养只猫。
而眼前的苏晴雪——
不认识他。
出来吧。林风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点笑意，我知道你在这儿。
林风攥着系统碎片，突然冲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初级格斗术的功底让他躲过对方的抓握，直接冲向苏晴雪，伸手去扯她的手腕：晴雪！是我！林风！
苏晴雪愣了愣，抬头看他，眼神里全是陌生：你是谁？
林风的手顿在半空。
他看着苏晴雪的眼睛——不是他熟悉的温柔，而是像块冰，冻得他指尖发疼。
我是林风啊！他急了，从口袋里掏出系统碎片，你看，这是我们在非洲拿的碎片！你说过要把它做成项链的！
苏晴雪盯着碎片，眼睛突然红了。
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碎片上的纹路，声音发抖：林风......
晴雪！林风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却带着他熟悉的温度，是我！我是林风！
那个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突然笑了：原来如此......平行时空的我？
林风抬头，对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狠劲，反而带着点释然：你要找你的团队？
跟我来。对方转身往柱子后面走，我知道怎么汇合。
林风牵着苏晴雪的手跟上去。
苏晴雪的手在他手里慢慢暖起来，她轻声说：林风，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你送我的手链，在沪市的珠宝店，你说要串颗珍珠。
林风笑了，摸出通讯器，屏幕上的雪花终于散了，孤狼的声音传出来：林风？晴雪？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去控制室的路上！林风对着通讯器喊，孤狼，陈默，往主控制室走！
通讯器里传来孤狼的骂声：你小子终于接电话了！我们就在主控制室门口！
他们走到柱子后面，对方指着地面上的洞：从这儿下去，能到主控制室，那里有台AI能帮你们汇合。
你不跟我们走？
对方摇头，他看着苏晴雪，眼神里带着点温柔：我要留在这儿，守着我的团队。
林风点头，弯腰钻进洞里。
苏晴雪跟着他，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个站在柱子旁边，冲他们挥手，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
洞里面很黑，林风牵着苏晴雪的手慢慢走。
系统提示在他脑子里响：【距离汇合时间还有10分钟】。
林风。苏晴雪轻声说，我想起了，你送我的手链......珍珠是圆的，你说像我的眼睛。
林风笑了，摸出通讯器，孤狼的声音越来越近：林风！晴雪！我们在这儿！
前面的光线越来越亮，是主控制室的冷白色灯光。
孤狼和陈默的身影在门口晃，看到他们，孤狼喊：林风！晴雪！
林风拉着苏晴雪跑过去，孤狼的手拍在他肩膀上，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拍进地里：你小子去哪儿了？
陈默推了推眼镜，平板上的数据跳着：时空片段紊乱，不过现在汇合了，应该能出去。
苏晴雪靠在林风怀里，轻声说：林风，我害怕。
不怕。林风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有我在。
主控制室的门突然开了，里面的AI发出机械的声音：【欢迎回来，宿主林风，团队已汇合，准备启动返回程序】。
林风抬头，屏幕上显示着他们的团队成员：林风、苏晴雪、孤狼、陈默，一个都不少。
系统提示弹出来：【任务完成，成功汇合，返回现实空间】。
他笑了，抱着苏晴雪，感觉她的体温慢慢传过来，像块暖宝宝，捂热了他的心。
我们回去吧。他说。
苏晴雪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