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动作迅如雷霆。那几名被苏锐擒获的地痞,在军中信刑高手面前,几乎没撑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赵德坤如何指使他们,以及支付的银钱数目、接触的中间人样貌等细节,签字画押,形成了一份无可辩驳的铁证。
与此同时,萧煜安插在吏部尚书府的眼线也传回了关键信息,证实了柳凝霜的奶娘张嬷嬷近期曾多次秘密接触赵德坤府上的管家,并有银钱往来。
证据链迅速闭合。
萧煜并未直接发作,而是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连同那几名地痞的口供,整理成一份条理清晰的密折,通过特殊渠道,直接呈递到了皇帝的御案前。密折中,他并未过多强调自身与苏甜的婚约,而是重点陈述了柳凝霜因私怨,勾结地方乡绅,散布谣言、构陷良医、扰乱乡里、企图破坏“桃源村”这一皇帝亲口褒奖的“乡里楷模”之恶劣行径,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皇帝览奏,龙颜大怒。
他刚刚下旨褒奖苏家,钦赐“耕读传家”金匾,转头就有人敢用如此下作手段构害,这不仅是打苏家的脸,更是藐视他的皇权!更何况,苏甜医术精湛,救治英国公老夫人有功,于国有益,岂容小人如此污蔑陷害!
数日后,一道措辞严厉的圣旨分别下达至吏部尚书府和赵德坤家中。
圣旨中,皇帝痛斥柳承明教女无方,纵容其女柳凝霜因一己私妒,行此卑劣之事,败坏官箴门风,责令柳承明闭门思过一月,罚俸半年。而对柳凝霜,圣旨更是直言其“心术不正,德行有亏”,削去其一切封号赏赐,责令其即刻前往京郊皇家庵堂带发修行,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回京!这几乎等同于将她从贵族社交圈中彻底除名,前程尽毁。
至于赵德坤,圣旨列举其勾结权贵之女,散布流言、蓄意构陷、扰乱地方之罪,革去其所有功名与乡绅身份,查抄其部分家产充公,并将其与一干从犯锁拿入狱,依律严办!
圣旨一下,举城哗然!
谁也没想到,针对一个乡野郎中的流言蜚语,最终竟会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连吏部尚书这样的朝廷大员都受到了牵连。
柳府内,接到圣旨的柳承明脸色铁青,几乎站立不稳。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女儿柳凝霜,眼中再无半分疼爱,只剩下无尽的失望与愤怒:“孽障!我柳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来人!即刻送小姐去庵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看她!”
柳凝霜哭喊着被拖了下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嫉妒,竟会换来如此凄惨的下场,家族舍弃,声名扫地,余生恐怕都要与青灯古佛为伴。
而赵德坤那边更是凄惨,如狼似虎的官差冲入其府邸,抄没家产,将他锁上镣铐拖走。往日里与他交好的乡绅地主们,此刻避之唯恐不及,无一人敢出面求情。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顷刻间土崩瓦解。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和周边州县。
那些曾经参与传播谣言、或是暗中推波助澜的人,无不心惊胆战,后怕不已。谁能想到,那个看似毫无根基的乡野神医,背后不仅有侯府撑腰,竟还能直达天听,让皇帝亲自为她主持公道!
桃源村内,当消息传来时,全村再次沸腾了!
“太好了!皇上圣明!那些黑心肝的坏人遭报应了!”
“我就说苏姑娘是好人,自有天佑!”
“连尚书家的小姐都被罚去当尼姑了!看以后谁还敢乱嚼舌根,污蔑咱们村!”
村民们欢欣鼓舞,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看向苏家小院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敬佩与信服。苏家不仅有能力带领他们致富,更有能力在遭受不公时,讨回公道!
苏家小院内,赵梅喜极而泣,拉着苏甜的手不住念叨:“老天开眼!皇上圣明啊!” 苏工长长舒了一口气,多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默默地对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苏锐则是畅快地大笑:“该!让那些杂碎再使坏!这下彻底清净了!”
苏甜站在院中,听着外面的欢呼声,神情依旧平静。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萧煜的权势,皇帝的维护,以及桃源村本身的“模范”价值,共同构成了反击的绝对力量。经此一事,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想必会安分很长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