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在渊
第12章：再一次出手
回到苏家别墅，那股熟悉的、带着压抑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商场里短暂而激烈的冲突相比，这里的战场是无声的，弥漫着审视、猜疑和冰冷的礼仪。
苏晴雪借口受了惊吓，需要休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心脏依旧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的震撼。
林昊……他到底是谁？
那双在危急关头冷静得可怕的眼睛，那精准到毫厘、看似巧合实则必然的干预，还有那个摔倒的壮汉离开时，林昊扫过去的那一瞥——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她从未在任何普通人身上见过的、仿佛看待蝼蚁般的漠然。
这绝不是她认识了三年的那个男人。
这三年来，她习惯了他在家族宴席上坐在最角落，习惯了他被母亲呼来喝去时沉默的背影，习惯了他面对嘲讽时古井无波的眼神。她曾以为那是懦弱，是麻木，是寄人篱下的无奈。甚至，在内心深处，她也曾或多或少地认同了家族对他的评价——废物。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如果那是伪装呢？一个人，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和意志，才能将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而他隐藏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想起哥哥苏烈在三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地找到她，将一枚染血的龙纹徽章塞进她手里，用尽最后力气嘱托：“找到林昊……信任他……只有他能保护你……”当时她悲痛欲绝，只当是哥哥临终前的胡话，为了完成遗愿，她才找到了当时同样处于落魄中的林昊，提出了那份荒唐的“契约婚姻”。
难道……哥哥早就知道林昊的不凡？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哥哥的牺牲，和林昊有关吗？林昊的隐匿，是否也与此相关？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似乎，卷入了一个远超她想象和理解范围的漩涡。
与此同时，林昊回到了他那间狭小的佣人房。他反锁上门，脸上的平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肃杀。
他走到房间唯一的老旧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副江城地图。地图很普通，但在某些区域，被他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做了细微的标记。其中，“迷醉港湾”夜总会和郑明轩常去的几家私人场所，被重点圈出。
“鹰眼。”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声音通过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传出。
“在，先生。”耳麦里立刻传来“鹰眼”冷静的回应。
“今天商场那个‘意外’，分析结果。”林昊的手指在地图上郑明轩名下的一家俱乐部位置点了点。
“目标男性，身高约一米八五，体重九十公斤左右，右手虎口、食指关节有厚茧，符合长期持握器械（很可能是枪械）特征。摔倒动作前半段具有明显的攻击性发力姿态，后半段被您破坏重心后，其卸力翻滚动作专业，受过格斗或军事化训练。初步判断，为职业人士，非普通混混。其逃离路线经过规划，避开了主要监控探头，对商场结构熟悉。”
林昊眼神微眯。果然，是专业的。郑明轩手下养不起这种人，只能是黑蛇的人。
“他与昨晚‘迷醉港湾’后巷接触的那两人，有关联吗？”
“体貌特征不符。但根据其行动风格和专业程度判断，属于同一体系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七十。先生，对方在升级试探，下一次，可能不再是‘意外’。”
“我知道。”林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找到他。”
“已经在追踪。他换了一次装，进入了地铁三号线，我们的人正在跟进。需要实施抓捕吗？”
“不。”林昊否决，“找到他的落脚点，监视，找出他的上下线。我要知道，这次行动是郑明轩直接下令，还是黑蛇更高层的指令。”
“明白。”
通讯暂时中断。林昊站在地图前，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眼前的局势。
郑明轩像一条被激怒的、狂吠的狗，不足为惧。但他背后的黑蛇，才是真正的威胁。对方接连两次对苏晴雪出手，意图已经很明显——要么是清除苏家内部可能阻碍合作（或后续吞并）的障碍（苏晴雪的能力显然是个变数），要么，就是以苏晴雪为饵，试探他林昊！
如果是后者，说明黑蛇可能已经对他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不能再被动防御了。
他需要主动出击，打乱对方的节奏，让他们把注意力从苏晴雪身上移开。同时，也需要给郑明轩一个足够深刻、足够疼痛的教训，让他和他背后的人明白，有些界限，碰了，会死。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图上郑明轩那家俱乐部的标志上。
今晚，那里会有一场郑明轩组织的私人派对。
林昊的指尖，轻轻点在那个标志上。
第一次真正的“出手”，就从这里开始吧。不是警告，而是惩戒。
他要让郑明轩，以及他背后窥视的眼睛，都清楚地看到——潜龙，已睁开了眼瞳。下一次，就不再是购物车绊倒那么简单了。
夜色，渐渐笼罩了江城。城市的霓虹再次亮起，掩盖着其下涌动的暗流。苏家别墅里，苏晴雪在困惑与不安中辗转反侧。而城市的另一端，一场针对郑明轩的“手术”，即将在喧闹的派对中，无声无息地展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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