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喧嚣随着宾客散去渐渐淡去,玉露台上残留的酒香与烛火余温还萦绕在空气中。
元昭宁刚走出宫门,就见宫止渊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见她出来,上前一步:“夜色深了,我送你回府。”
元昭宁一想到稍后要赴元澈的约,实在不想让两人见面。
想想就头疼。
“不必了,宫世子。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宫止渊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很快掩去,只淡淡颔首:
“也好,路上当心。”
他看着元昭宁转身的背影,那抹红色金绣孔雀裙在灯笼微光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巷口,才收回目光。
心里竟莫名空了一块。
回到公主府,元昭宁刚踏进寝殿,就扑到了软榻里。
“累死了!”
松露端着热茶进来,见她这副模样,轻声问:
“公主,要不要先梳洗歇息?”
元昭宁一想到元澈傍晚时说的话,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
“今日宴会结束后,我想让长姐陪我去个地方。” 那语气里的不容置喙,像根刺扎在她心头。
她何尝不想拒绝?
自从马车上那个吻后,元澈的试探就越来越过分,那双墨色眼眸里的探究,总让她觉得自己的秘密随时会被拆穿。
可转念一想,以元澈的性子,若是这次不答应,他指不定会用什么更麻烦的手段纠缠。
“松露,” 元昭宁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穿着华丽的自己,眉头皱了起来,“把我那件月白色的素面襦裙找出来。”
松露应了声,转身去衣柜里翻找。
刚拿出襦裙,还没来得及递到元昭宁手里,就听见院外传来 “哐当” 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刀剑碰撞的刺耳声响。
这又是怎么了?
元昭宁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刚推开一条缝,就见月光下,十七握着剑,剑尖稳稳抵在元澈的脖颈处,剑刃泛着冷光,离肌肤不过半寸。
元澈却半点不慌,甚至还朝着门口的方向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戏谑:
“长姐,你这护卫倒是尽职尽责,臣弟只不过是没走正门,就被当成刺客了?”
他说着,还故意往剑尖凑了凑。十七握剑的手紧了紧,却没敢真的往前递。
元昭宁见状,瞪了元澈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活该!谁让你不走正门的?”
十七闻言,才缓缓收剑,退到元昭宁身后,目光仍警惕地盯着元澈,像只护主的豹子。
“我去换身衣服。” 元昭宁转身想回殿换衣服,刚迈出一步,就被元澈拉住了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到肌肤时,元昭宁下意识想挣开,却被他攥得更紧。
“换什么衣服?” 元澈挑眉,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孔雀裙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却很快掩去,“这样就好,走吧。”
“可这衣服……” 元昭宁还想争辩,却被元澈直接拽着往外走。
十七见状,立刻跟上,却被元澈回头冷冷瞥了一眼:
“不用跟着,我与长姐说些私事。”
他的语气带着太子特有的威压,十七脚步一顿,只好停下,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
走到府门口,元昭宁才发现,门外只拴着一匹黑马。
她心里满是疑惑 —— 方才元澈进来时明明是翻墙,怎么两人一起走,反倒从正门出来了?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元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解释,只是翻身跃上马背,然后伸手朝她递来:“上来。”
元昭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前。
刚坐稳,元澈就一夹马腹,黑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