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法庭惊变：你管这叫专利纠纷？
群星集团总部。
王鹏的皮鞋在地板上踩出焦躁的节拍。
他不停地扯动着领带，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高律师，这事不对劲！”
“国安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律所的合伙人动手？”
沙发上，高明头也没抬。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慌什么？”
“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而已。”
“国安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王鹏的脚步猛地一顿。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那个苏律太邪门了。”
高明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刀。
“王总，你的任务是配合我，不是质疑我。”
“法律讲的是证据链，不是你的感觉。”
高明的话，让王鹏后背的冷汗稍稍收敛。
他转向自己的团队，开始做最后的确认。
“霍尔曼教授那边都确认了吗？”
“技术鉴定环节，不能出任何纰漏。”
一名助理立刻躬身回答：
“确认了，高律师。”
“所有预案都准备好了，保证让飞鸟科技的律师，在法庭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鹏也赶紧补充道：
“我这边也安排好了！”
“只要胜诉，下午就启动对飞鸟科技的资产清算！”
“绝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好。”
高明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
“我们出发。”
“去法院，欣赏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说完，他带着自己的律师团队和技术专家霍尔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高明一行人刚走进电梯。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王鹏正准备给自己倒杯酒庆祝。
听到动静，他眉头一皱，不悦地喝道：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然而。
进来的是几名神情肃杀、身穿便服的男人。
为首一人，目光直接锁定了王鹏。
那道视线落在他身上，让他心脏猛地一抽！
“王鹏？”
秦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王鹏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作镇定：
“你们是谁？有预约吗？”
“不知道这里是私人办公室？”
秦建没有回答。
他只是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一本红色的证件。
“国家安全局，秦建。”
“跟我们走一趟吧，王总监。”
“国安局？！”
王鹏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你们搞错了！我是米鹰国公民！”
“你们没有权力……”
秦建直接打断了他。
身后的两名干员，已经一左一右围了上来。
“我们有联合执法许可。”
“王总监，别让我们动手。”
王鹏看着那本红色的证件，双腿一软。
整个人，彻底懵了。
……
车上，陈忠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让他手忙脚乱。
他点开屏幕，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呼吸也急促起来。
“苏律师！是我老婆发来的信息！”
陈忠的声音发抖。
“还有我爸妈！他们……他们都收到了p过的照片！还有好多威胁电话！”
苏律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他：
“具体内容是什么？”
“说……说我是窃取商业机密的贼，是卖国贼，让我全家都小心点！”
陈忠拿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他们怎么能这么干！这犯法了！”
苏律伸出手：
“手机给我。”
他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几条信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然后将手机还给了陈忠。
“慌什么？”
苏律的语气很平静。
陈忠几乎要跳起来：
“这都直接威胁我家人了！我怎么能不慌！”
“高明这种人，习惯在法庭之外解决问题。”
苏律靠回椅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但凡有一点把握在法庭上赢你，都用不着搞这些下三滥的盘外招。”
他看着陈忠，继续说道：
“这不叫威胁，这叫心虚。”
“说明我们的方向走对了，他急了。”
“可是……”
陈忠的焦虑并没有完全缓解。
“别可是了。”
苏律打断他。
“把这些短信和通话记录都保存好，截图。”
“他送来的子弹，我们照单全收，待会儿都是呈堂证供。”
……
燕京市中级人民法院。
门口。
“哗啦——”
数十名记者蜂拥而上，
长枪短炮瞬间将苏律三人淹没。
闪光灯疯狂爆闪，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记者，把话筒几乎戳到了苏律的脸上。
他毫不掩饰的恶意。
“苏律师！”
“明知飞鸟科技是技术剽窃犯，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辩护？”
“是收了多少黑心钱？”
这个问题，让旁边的陈忠身体一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林小小更是气得胸口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律没看那个记者。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法院大楼顶上那枚庄严的国徽。
然后，他嗤笑一声。
他缓缓转过头，视线第一次落在那名记者的脸上。
那眼神很平静，
却让记者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我们华夏人自己的技术，”
“什么时候，”
“轮到你们来定义谁是贼了？”
那名记者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他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
周围的闪光灯，都停滞了一瞬。
苏律手腕一翻，直接从那记者手里，夺过了话筒。
那记者手上一空，整个人都懵了。
苏律看都没看他一眼，将冰冷的话筒，对准了所有直播镜头。
“群星集团。”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遍了整个广场，也传遍了网络。
“偷了我们的技术，反过来告我们侵权。”
“我还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
庭审前的休息室。
空气压抑。
高明带着他的精英律师团，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没看苏律，扫过脸色惨白的陈忠和林小小。
最后，他才把视线落在苏律身上，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苏律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反悔，带着你的当事人跪下认错，还来得及。”
他身后的律师们，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苏律只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高明面前。
高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后退。
苏律微微俯身。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开口。
“高律师。”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
“我只是好奇，”
“你们群星集团的各位……”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遗言，都写好了吗？”
高明端着咖啡杯的手，在半空中僵住。
他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碎裂。
高明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指着苏律身后的陈忠，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蠢货！”
“你真以为他一个愣头青能保你？”
“我劝你乖乖把技术卖了，还能落个体面！”
陈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我就是让它烂在手里！”
“也绝不会卖给你们这群强盗！”
苏律抬手，轻轻按住陈忠颤抖的肩膀。
他看着高明，嘴角勾起。
“没错。”
“我们华夏人自己的东西，”
“什么时候轮到走狗来染指了？”
……
审判庭的门，就在眼前。
陈忠的腿一软，脚步虚浮，几乎站不稳。
他额头全是冷汗，呼吸又粗又重。
他猛地抓住苏律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苏律师……”
“你……你不会真的……把我送进去吧？”
苏律停下脚步。
他侧过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放心。”
“华夏人，不坑华夏人。”
他的目光越过陈忠，落在不远处高明的背影上。
“我只会把那些走狗，”
“一个不留，全部送进去。”
……
燕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三审判庭。
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
旁听席已经坐满，不少是法律界的同行和记者，都在交头接耳。
“那就是华诚推出来的炮灰？太年轻了吧。”
“嘘，小声点。我听说高明律师准备了刑事诉讼，这是要往死里整啊。”
一个记者低声对同事说：
“镜头对准他，我要拍下他被高明碾压的每一个表情。”
林小小的手心全是汗，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发抖的手，
“苏律师，我……我好紧张，他们都在看我们。”
她身边的陈忠脸色发白，嘴唇干裂，身体僵硬地坐着，一言不发。
苏律没有看她，视线平视前方的审判席，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坐直了。”
陈忠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
他转过头，声音干涩地问：
“苏律师，你……你真的有办法？”
审判席上，法官敲了敲法槌。
“原告方，陈述。”
高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口。
他甚至没看苏律一眼，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扫过陈忠。
“审判长，事实清晰，证据确凿。”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表演式的磁性。
“我方，群星集团，于去年三月，
在国际专利组织成功注册‘动态捕捉’系列专利。”
“而被告，飞鸟科技，在未经我方授权的情况下，
擅自使用该技术，并试图商业化。”
“这是对我方知识产权的公然侵犯！”
他身后的助理，将一叠叠厚重的文件呈上。
“这是我们的专利证书，技术白皮书，
以及被告侵权的详细分析报告。”
“每一项，都无可辩驳。”
高明说完，坐了回去，双臂环抱，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只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法官低头审阅，眉头越皱越紧。
旁听席上，开始响起压抑不住的议论。
“完了，这证据链太完美了。”
“群星的法务部，果然是滴水不漏。”
“那个实习生，脸都白了，估计已经吓傻了。”
林小小确实快要窒息了。
她看到法官的眼神，
看到旁听席的嘲讽，看到高明那张胜券在握的脸。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陈忠的身体开始轻微地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法官放下文件，看向被告席。
“被告方，对原告证据，有无异议？”
林小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陈忠的呼吸几乎停滞。
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那个从开庭到现在，一言不发，
甚至还在闭目养神的年轻人身上。
苏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去看那些所谓的证据。
也没有去看高明。
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衬衫袖口。
“审判长。”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方对原告提供的所有‘证据’，没有异议。”
轰！
林小小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陈忠猛地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律。
旁听席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直接认了？”
“这是放弃抵抗了？也太快了吧！”
“我就说嘛，一个实习生，能干什么？”
高明的嘴角，笑容扩大，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法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耐。
“既然被告无异议，那么……”
他举起了法槌。
“等等。”
苏律开口，打断了他。
法官的动作停在半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被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苏律笑了。
他从公文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份文件。
不是辩护状，也不是新证据。
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
扫过高明，扫过法官，扫过旁听席上每一张错愕、嘲讽、幸灾乐祸的脸。
最后，他的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庄严肃穆的法庭。
“审判长。”
“我方，不再以‘专利纠纷’进行辩护。”
全场一静。
高明的笑容僵在脸上。
法官举着法槌的手，纹丝不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苏律的目光，变得锐利。
像一把出鞘的刀。
“我在此，正式向法庭提出申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将此案全部卷宗及我方掌握的所有证据，即刻移交。”
“国家安全部门！”
什么？
林小小的嘴巴张成了o型。
陈忠瞪大了眼睛，浑身的颤抖瞬间停止。
高明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法庭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明“豁”地一下站了起来！
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那张永远挂着假笑的脸，此刻肌肉扭曲，青筋暴起！
“我抗议！”
他指着苏律，声音尖利。
“审判长！被告在混淆视听！”
“这是恶意的诉讼拖延！”
审判长的视线，冰冷地从高明那张涨红的脸上扫过。
他没有拿起法槌。
只是吐出四个字：
“抗议，驳回。”
这四个字，没有一丝温度。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苏律，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律师，请继续你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