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原本还想抬起鱼尾再给小巴蒂来上一下，但看到佩妮被苹果袭击，她放弃了，连忙过去。
用最简短的语句问道。
“人，还好吗？”
“没事，只是一颗苹果，相信它不会比我的头骨硬。”佩妮觉得自己还好。
苹果击中她的脑袋后就被她接住了，红艳艳的，她用清水如泉简单冲了冲。
“咔嚓”一声脆响，苹果被她分成两半，分别递给了赛琳和小巴蒂。
原本高兴的赛琳在看到小巴蒂分到了另半瓣苹果后猛地看过去。
小巴蒂刚被苹果脆甜压下去的心又被赛琳抬起的鱼尾强行拽了起来。
这条丑鱼！
“我不是故意的！”
赛琳可不管那么多，她还没报这小孩把自己钓上来的仇！真以为谁都是自己养的小人儿吗？！
鱼尾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小巴蒂口袋里的藤蔓把他高高举起。
人和鱼之间的对决，平局。
人选择嘲讽。
“没想到吧，怪家伙，有藤蔓认可我了！”
鱼几乎全部沉进水面，只留下露着眼睛的上半张脸，湖面的莲叶飘了过来。
说的好像她没有似的。
佩妮看他们两个关系不错，放心去找用苹果袭击自己的始作俑者了。
如果是打架斗殴的，她可得管管。
……
“你给我过来！”
林子里，压不住的吼声被层层树叶传递，一道身影被抵在树上。
“我说了很多遍了，别管我的事！”
“我不得不管！”
被抵在树上的人揪住对面那人的领子，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其扯开。
“西里斯，你一定要气死妈妈才甘心吗？你也不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我都不想说你房间里的布置，想想你贴的都是什么没有廉耻的画布！你是布莱克家的长子，我真是受够了，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气死她？”
西里斯的笑里掺杂着怒意和苦味。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气死她！我怎么装饰我的房间关你们什么事？还有那什么长子，你觉得我稀罕？我要是刚出生就会恶心的夺魂咒，我一定控制沃尔布加亲手扼住我的脖子掐死我！”
“这样她不仅没有烦心事了，还能为自己感到自豪。”
“瞧瞧，她亲手解决了布莱克家最没本事没出息的孩子，她该多骄傲！”
“妈妈是为了你好！”
雷古勒斯听了西里斯的那些话，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疼。
“你怎么就看不到好的呢？你看看贝拉，她现在的能力，追随那位大人是荣誉，我们是纯血统，永远纯洁的布莱克，古老且根系强大的家族。我们本来就该……”
“你闭嘴——”
西里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起的手没落到雷古勒斯脸上，而是顿住向下，扯着他的衣服将他狠狠甩到地上。
“怎么，永远纯洁、高贵的布莱克也会称呼别人为大人？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很可笑吗？你最好离沃尔布加给你推荐的破地方远点，不然我不介意好好教训你！”
雷古勒斯从地上撑起来，头发散乱，狼狈不堪，他也气急了。
“那是妈妈，你怎么能直接叫名字？！”
“妈妈？什么妈妈？管来管去、骂来骂去，一个劲儿的把亲生孩子往火坑里推的妈妈？黑魔法是什么好东西吗？”
西里斯大口喘着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确实，比起冈特家那种让小孩从小学习不可饶恕咒的变态，她确实称得上是好妈妈。”
最后的“好妈妈”被他一字一顿拖长音调，讽刺意味十足。
“她不是一直想把我的名字从挂毯里烧除吗？烧就是了，随她高兴！”
西里斯不再管手忙脚乱想爬起来的雷古勒斯，大步朝外走去。
“从今往后你就是你总是挂在嘴边的‘长子’了，真是恭喜，雷古勒斯·布莱克。”
在雷古勒斯想叫住他前，西里斯猛地顿住，转头盯着他，英俊的脸上多了阴霾，灰色眼睛幽幽盯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他突然咧嘴笑了。
“你问问她，布莱克少爷，你问问她。”
西里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紧缩着仿佛看到了什么。
“问问她是不是后悔生下我了，我知道我这么大个了确实没办法变成她怀我时的样子，不，她不会希望我待在那里……”
“所以你问问她，如果她愿意，我就把我自己弄碎装进袋子里找人送给她。”
“别再拿那套和我说嘴，你知道我有多讨厌。”
“我不会再回去了。”
“你问问她，如果她想，我如她所愿！”
他不再理会雷古勒斯的神情，压着呼吸大步离开。
只留下雷古勒斯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
佩妮完全没想过会听到这些。
她发现自己好像特别容易目睹这类场景，还是布莱克家的，就比如安多米达和纳西莎。
谁用苹果打了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这种场合，她这种外人不该出现。
佩妮看着雷古勒斯离开的方向，挑了另一条路绕回去，刚出林子，她就听到了一阵呕吐声。
是西里斯。
他正趴在地上，双臂用力想撑起身体，膝盖后移，似乎是想退回树林，借着枝叶遮挡自己。
但呕吐感让他无法动弹。
也没什么可吐的，他只能难受着。
她不该围观，西里斯也应该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佩妮往后退了几步。
“有人吗？”
虚弱的声音响起，佩妮看向来源。
西里斯无力趴着，脊背弓起像是弯曲的虾子。
他大概是真的起不来了。
佩妮听到西里斯呢喃。
“詹姆斯……”
他的朋友总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可最近詹姆斯在给彼得讲解阿尼马格斯的注意事项，莱姆斯也因为狼人形态身体虚弱。
詹姆斯太忙了。
他离开时还特意叮嘱过詹姆斯不要出来。
可他还是有这个念想。
一阵脚步声靠近，西里斯的耳朵嗡嗡的，侧头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长筒靴，深棕色的裤脚被塞进靴筒里，衣料堆叠撑的小腿靠近膝盖的位置微微鼓。
不是詹姆斯。
是谁？
那人在他身侧蹲下，带着柑橘香气的手帕盖住他的口鼻，混杂着薄荷的味道，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许多。
口边的脏污被擦干净，他听到那人开口。
“放松，我扶你。”
是佩妮。
西里斯稍微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