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豆大的泪,却先她的话一步,狠狠砸了下来。
陈遇周只觉颈间一阵濡湿湿热,随即耳畔传来的,是小妻子低低的啜泣声。
薄唇唇角弯起细微弧度,他轻叹了口气。
抱着她,走进客厅,将她小心地放在柔软的地毯上。
双手捧着她的脸,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姜鹿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好好听着。”
姜鹿莓只觉得,这男人指腹碾在她脸上时,薄茧磨得她脸皮有点疼。
而他想要开口说的话,更是让她莫名心跳加速,下意识想逃避。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不想听。
陈遇周直视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维港现在比你想的要危险,今天只是开始,这一切,不仅仅只是我跟梁世昌之间的事。”
“陈衡之.......他也掺和进来了。”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你留在这里,不安全,等几天我会先送你回京北。”
“我不走!”
姜鹿莓的心猛地一沉,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那一瞬间,坦白真相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她攥着陈遇周的衣领,略带心虚地垂着眼睫,小声询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你现在......缺钱吗?”
如果缺钱,她也不是不能投资点。
然而,话到嘴边。
她眼巴巴地看着陈遇周眼眸下,那抹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
现在说出来,算什么?
在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惊喜?告诉他,就连最亲密的人,都在骗他......
这只会让他觉得,她果然别有用心,她的在意,果然掺杂着算计。
巨大的悔恨,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为什么没有在更早的时候说?明面她有无数次,可以坦白的机会。
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千言万语最终被死死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她猛地抬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不再是等待,而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宣泄,笨拙又急切地描绘着他的唇线,用尽全身力气,去感受他的存在。
陈遇周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吻得微微一怔,随即眸色骤然加深。
他回应着,从开始的被动承受,很快转为更加强势的引导和掠夺。
手臂收紧的同时,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唇齿交缠间,是是压抑了整晚的躁动不安。
良久,唇分。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姜鹿莓脸颊绯红,像是为了掩饰刚才的情绪失控。
她慌乱地找着话题,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陈遇周没有回答。
男人幽深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泛着水光、微肿的红唇。
再缓缓下移,滑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又到精致的锁骨。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
姜鹿莓明显能感受到他的眼神,逃也似地软着腿,站起身。
想要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路过玄关处那面巨大的穿衣镜时,又被恶劣的男人拦腰抓住!
“陈遇周!”姜鹿莓短促地惊呼一声。
陈遇周却分毫未动,滚烫的身体覆压而上。
膝丨盖前伸,熟练地自后向前,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人紧密相贴的身影。
身穿吊带睡裙的女孩,衣裙凌乱,裙子的系带滑落在肩下,莫名破碎性感。
姜鹿莓能看到自己哭过后迷蒙的眼眸,绯红的眼尾。
以及身后男人那双燃烧着火焰的桃花眼。
他滚烫的唇,贴上她敏感的耳丨廓,灼热的呼吸喷洒,带着一种磨人的痒意。
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我要吃......”
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熨帖在她纤细的腰丨肢上,缓缓摩挲,带着燎原的火种。
他微微侧头,目光在镜中与她对视。
那里面翻涌的欲丨海,几乎要将她溺毙。
他俯身,滚烫的唇再次印上她颈丨侧细腻的肌丨肤,牙齿不轻不重地噬丨咬。
低沉暗哑的声音,如同最缠绵的魔咒,在她耳边清晰炸开:“这个。”
-
姜鹿莓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温情的一个晚上,走向却莫名......奇怪了起来。
偏偏这狗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每回吃了就睡,还睡得死死的。
她被胡乱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浑身酸软,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着身侧陈遇周均匀深沉的呼吸声。
身体的疲惫到了极致,大脑却异常清醒。
纤腰,还被狗男人自后向前死死禁锢着。
她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亮起。
她点开与陶姝姝的对话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许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
姜鹿莓:【姝姝,完蛋了......】
发送。
几乎是立刻,陶姝姝回了个问号。
陶姝姝:【???又咋了?】
姜鹿莓看着屏幕上闺蜜跳脱的回复,嘴角却扯不出笑意。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缓缓敲下,那行让她心慌意乱的字:【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喜欢上陈遇周了。】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机屏幕扣在床头。
黑暗中,她急促地低声喘息。
胸口小鹿乱撞,昭示着......全完了。
她完蛋了。
时间停滞了三分钟,亦或是更久。
姜鹿莓毫无概念。
直到掌心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才仿佛找回了神智,从床头柜上抓了件浴袍,披在身上。
鬼鬼祟祟地跑到卫生间,反锁上门。
这才躲到角落里,接起了陶姝姝的电话。
果然,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听筒里传来了陶姝姝怒其不争的声音:“姜鹿莓,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姜鹿莓偷偷对了对手指:“我只是发现,我现在特别害怕陈遇周死掉。”
陶姝姝适应地很快:“唉,也怪不了你,你老公那么帅,想不动心,也很难。”
姜鹿莓也跟着叹了口气,“会不会是因为,我天天看着他这张脸的原因?要不我搬去你的酒店住几天冷静冷静?”
? ?陈遇周:睡梦中,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