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笃玉揣着药包,快步走出巷子。
直到拐进旁边一条更窄更暗的巷子,她才敢停下来歇息片刻。
凌笃玉不敢回之前临时落脚的那个破宅子,那里并不安全。
她在这条小巷子更深处,找了个堆放垃圾的角落,蜷缩着坐下。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眼皮子越来越沉。
就在凌笃玉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巷子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妈的,真晦气!”
“捞不到油水不说,还得天天巡这破巷子!!”
“小点声!你少抱怨两句吧!”
“韩爷的话没听见啊?”
“再惹事,小心你的狗腿!”
“知道了知道了……诶,你说将军到底要找什么重要的人物?”
“闹这么大动静?”
“不该问的别问!”
“咱仔细看着点,有没有生面孔,特别是半大小子或者独身的小娘们……”
声音逐渐靠近。
凌笃玉瞬间睡意全无,她屏住呼吸把自己往垃圾堆深处缩了又缩,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兵?
还是……丁乃平的人?
脚步声在垃圾堆附近停顿了一下,一道灯笼的光晃了晃。
“这破烂地方,鬼影子都没一个!”
“臭死了!走吧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凌笃玉却不敢再睡了,睁着眼睛,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色微亮。。
接下来的两天里,凌笃玉过得像在刀尖上跳舞。
她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靠着空间里的存粮和灵泉水度日。(确认没人的时候才敢吃喝)
连续换了好几处藏身的地方,有时是废弃的砖窑,有时是码头堆货的棚子角落…
这两天凌笃玉发现街上那些明目张胆搜查的人不见了,但总感觉有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
她分不清哪些是丁乃平的人,哪些是……别的什么人。
这天下午,凌笃玉摸了摸怀里那所剩不多的铜钱,决定冒险去买点实在的吃食囤着。
仔细观察了片刻,她挑了一家摆在背街小巷口的烧饼摊子。
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黑瘦汉子,只顾着埋头揉面烙饼,摊子前也没什么人。
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正合她意。
“老板,烧饼怎么卖?”
凌笃玉压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半大小子。
“两个铜板一个,五个铜板三个。”
黑瘦汉子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
凌笃玉心里盘算了一下,掏出十枚铜钱放在摊子边缘:
“我要六个。”
汉子利落地用大油纸包了六个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烧饼递给她。
那焦香混合着麦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让凌笃玉食欲大开。
强忍着立刻啃下去的欲望,凌笃玉接过烧饼转身就要走。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巷口拐进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普通的青布短褂,像个寻常伙计,但眼神扫过摊子时在她身上刻意停顿了一瞬。
凌笃玉心底一沉!
这张脸……昨天晚上在流泥巷附近好像见过?!
自己被盯上了?!
这个认知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甚至来不及思考对方是谁的人,凌笃玉的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抓紧手里滚烫的烧饼,快步跑进了巷道深处!
“诶?!”
那青布短褂显然也没料到凌笃玉反应如此迅疾,立刻拔腿就追!
凌笃玉拼尽全力奔跑,只能凭借这几天对地形的熟悉在小巷里亡命穿梭,手里的烧饼被她死死地抓着,烫得掌心发红也浑然不觉。
身后的脚步紧追不舍,还伴随着清晰的喝声:
“站住!别跑!”
凌笃玉充耳不闻,脑子里只剩下逃跑的本能。
虽说杀他不难,但在这座秩序稳定的城里….杀人的后果自己一个人可能招架不了。
还是跑路为上吧!
脑中思绪万千,在拐过一个堆满破烂家什的弯角,凌笃玉以为前面是通路,冲过去一看竟然是条死胡同!
高高的墙壁挡住了所有去路,连个能遮挡的地方都没有。
完了!!
看来….只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