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王朝内的后宫,去年招揽了不少舞姬,个个身段高挑,美貌艳丽,这些舞姬不需要在宫里干活,她们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跳舞。
今日窦衍林来了兴致,传唤舞姬们到了寝殿,一览她们的芳华。
舞姿翩翩,灼灼笑颜,窦衍林一手揽着美人,一手掌着侧额欣赏殿下曼妙的舞姿。
“陛下,”开口的正是被窦王揽在怀里的后宫妃嫔,林美人。
“今日大臣们上奏折子,提及的纳后一事,让陛下为难了吧?”
窦衍林半缝的眼睛一睁:“朝内之事,你一个后宫妃嫔,竟能探得了风口。”
怀中人听出了话里的不悦,一个起身下跪:“陛下恕罪,臣妾…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不敢干涉朝内之事。”
窦衍林微微正身,一旁木桌上放了一个果盘,里面放的是新进的荔枝,他拾起一颗,林美人识趣的接过,剥了外壳,喂给有些不悦的天子。
“纳后一事,”窦衍林道:“本王早有人选,待时机成熟,即可登位,执掌后宫。”
林美人又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果肉,光是看一眼,都能给人馋饿。
“不知是哪位姐妹有此殊荣,入了陛下的眼,臣妾真是好生羡慕。”
“是哪位都不重要,总之,”他说着偏过头,一手抬起林美人的下巴,“不会是你,后宫之事尚且是你在负责打理,但封后这事,爱妃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有些失落,又有些嫉妒,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是。”
躲在暗角的两人,窥探着上山的两个士兵。
一人手里拿了封信,此人叫莫亦铭,另一个是常和莫亦铭一起的小兵,叫戎麒麟。
“哎,你看家书在营中看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来山上看?”戎麒麟问道。
两人在一处角落蹲下,莫亦铭回答:“军中人多眼杂,被人看见恐生闲言碎语。”
戎麒麟不解:“闲言碎语?一封家书而已,大家能说什么闲言。”
莫亦铭给了戎麒麟一脑瓜子,道:“我说你傻不傻,军中禁止书信来往,我爹娘是城中富甲一方的商人,找关系才将信送来的,要是被人发现,又要生出事端来。”
军营铭文规定,将士们不得与亲人有书信来往,怕的就是将士们会因此挂念家中,势必会动摇留在军营的意念。
现下战事未了,外揽兵役之事还没有结果,军中若在此时出现人力的匮乏,必定不是好事。
戎麒麟转念又道:“哦,哎!你私收家书,违反军令!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莫亦铭翻了个白眼,道:“你?你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为什么?”戎麒麟问道。
莫亦铭又斜眼看了他一眼,开口说:“因为你单纯,又傻不拉几,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你这个就好比…跟圈里的猪一样,就差一个属性了,你觉得你说的话他们会信?他们只会当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胡说八道。”
戎麒麟点头“哦”了一声,又觉得哪里不对,片刻道:哎~莫亦铭,你这是在骂我吧。”
“嘘,别说了,我先看看,”莫亦铭看了信,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既忧愁又沉闷。
“如何?你家里说了什么?”戎麒麟问道。
“没什么,”莫亦铭沉声道,“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娘亲太想念我了,忧思过虑,心情不佳。”
他片刻又问:“麒麟,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来到边关,来到军营,来到战场。”莫亦铭抬眼看着远处,不知不觉,他在军营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莫亦铭因为服役一事与父母大吵一番,他娘亲一夜之间生了白发,莫亦铭自知有过错,但仍然背着家里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军营,这一来,就是好几年。
戎麒麟想了想说:“不后悔啊,我不服兵,待在家里又能干什么,我不喜欢读书,又不能做官,脑子也不聪明,不能帮着父亲打理生意,唯一的喜好就是跟人打架,在家给爹娘惹了不少麻烦,只能来军营了。”
“你想家吗?”莫亦铭又问。
“想啊,可是眼下战事未了,回家也过不安生,还不如镇守边境,早日结束战事,回家也能安心立足家业。”
璩仙山上的林雾,属山顶一端最是浓密,常年不得消散,几人处于的半山腰,雾色渐渐被初升的晨阳隐去,抬头的光景,是看不透的黎明,被一番话,打破了结于心口的羁绊。
莫亦铭忽而笑了笑,舒了眉头,道:“也对,哎,今儿你这小子脑瓜子又灵光了,还挺会想事儿。”
戎麒麟为自己辩解道:“我说的一直都是有道理的话,只是你们不听罢了。”
莫亦铭起身,长舒了口气,道:“不错,一个国都若是随时处于战事之中,那家中必定不会安定,希望西北战事早日结束,也好早日归家。”
戎麒麟突然接话:“哎,你说王爷带来的那位宿才人,和王爷是什么关系啊?”
“你问这个干嘛?”莫亦铭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问。
“你不知道吗?”戎麒麟凑近,继续说,“王爷昨晚差点对奎将军用刑,奎将军可是与王爷经历生死的人,王爷竟然动怒于他,而且事情的原由正是因为这位宿才人。”戎麒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莫亦铭又给了他一脑瓜子。
“你又打我干嘛!”戎麒麟揉了揉头。
“你一天天的是不是闲得慌,都管到王爷身上了,”莫亦铭训斥了戎麒麟一番。
“你不觉得奇怪吗,昨晚我给那位宿公子熬药,王爷亲自过来端去营帐,啧啧啧,此人不简单,”戎麒麟又道。
“简不简单与我们都无关,好了,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们得赶紧回去。”莫亦铭说。
军营有规矩,不得擅自离开营帐,两人是偷偷跑出来的。
宿卿辰在一旁听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难受又压抑,明明很暖心的事,可他感受到了一丝心痛。
他不值得潜野这般待他。
“麒麟?”宿卿辰忽而开口,“这人还真是有趣。”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宿卿辰被潜野一把带至身前。
“潜野,你干什么?突然抱我干嘛?”
“麒麟?有趣?”潜野自语道。
“放开!”宿卿辰疾言。
潜野凑近,在宿卿辰脖颈间辗转:“王妃,你身上好香。”
宿卿辰用手挡在潜野欲靠近的大脸前,道:“谁是你王妃,我看你不光眼神不好,鼻子也有问题,这几日我一直用着尉大人调制的药草沐浴,一身的药味儿,王爷竟闻出了香,真是佩服。”
潜野伸手抚上宿卿辰的侧脸,低语道:“宿才人就好比那世人垂涎的佳酿,轻轻一碰,便让人陨落其中。”
宿卿辰莞尔一笑,道:“比起饮入腹中的醇香酒色,我不过是一缕青烟,也只有北桀王这样的人,瞧得上眼。”
潜野在宿卿辰眼角一吻,沉声道:“饮一杯醇香佳酿又怎样,不过是醉酒一场罢了,若能饮得你这杯甘霖,我愿生生世世沉沦在其中。”
“别咬!潜野!你是狗吗!放开我!”
潜野从宿卿辰颈间一路吻至唇侧停下,语气暧昧道:“不许在我面前提别人的名字,以后我再听到,我会罚你。”
辗转缠绵,两人从出发到军营,好些时日没腻歪了,潜野可是等不及了。
两人吻的深情且温柔,宿卿辰怕来事,便推开潜野转移话题:“刚刚那位看家书的小兵说军中禁书信,靠关系派人送来,不是更扎眼吗?”
潜野知道他的小把戏,回道:“每两月姜王会派遣官兵运送物资到边关,补充边关的口粮和衣物,这中间难免有思念自己孩子的父母,想给远方的孩子送些衣服,吃食什么的,官兵检查后若没有发现问题才可带至军营,平民百姓是没有这些特权,只有一些富商贿赂押送物资的官兵,才可将东西带上。”
潜野嘴上给宿卿辰解释,手还是搂着人的腰身,腰间的束带突然被解开。
“不行!潜野,我们…”
潜野抱着人,道:“没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