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在算账：“林妹妹，今天升阳茶卖出去了十三碗！试喝的送出去二十多杯！蜜饯片用了小半罐。”
“不错。”林芷点头，“有了好的开头就好。对了，柴胡叶枕头，有问的吗？”
“有！”锦书来了精神。
“下午李夫人来买凉茶包，看到柜台上的小枕头，问了几句。听说能安神，还带点天然草木香，挺感兴趣，买走了一个！说是给她家老太太试试！”
墨竹立刻凑过去：“真的？有我的‘试睡’功劳哦！”
林芷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是是是，你是大功臣。”
冬梅收拾着试喝用的小杯子，轻声说：“枕芯再做一些吧。”
“好！”墨竹立刻响应，“冬梅姐，我帮你！”
林芷看着两人一起整理杯子的背影，又看看柜台后低头记账的锦书，心里暖暖的。
她走到后院角落，那里堆着新收的柴胡叶，散发着安静的气息。
“锦书，”林芷忽然想起来，“晚点关门，你陪我去趟粮店。”
锦书抬头：“买米？”
“不是，”林芷狡黠地眨眨眼，“买点花生瓜子。今天大家嘴皮子都辛苦了，犒劳犒劳。”
墨竹立刻欢呼起来：“姑娘最好啦！”
第二天晚上打烊后，姐妹几个围坐在后院小桌旁，剥着花生，聊着白天的趣事。
锦书一边剥壳一边说：“今天那个李夫人，下午又来了！”
“说老太太枕了咱们的安神枕，昨晚睡得特别好，早上起来精神头都足了！她又买了两个，说给女儿媳妇也试试！”
“真的？”墨竹眼睛都亮了，连瓜子都顾不上嗑，“我就说有用嘛！”
她得意地看向冬梅。
冬梅安静地剥着花生，嘴角微翘，点了点头：“嗯。”
林芷笑着把剥好的花生仁推给墨竹：“是是是，咱们墨竹劳苦功高。枕头卖得好，你冬梅姐的方子更是功臣。”
墨竹嘿嘿笑着，抓起一把花生仁塞进嘴里。
“不过，”锦书话锋一转，“林妹妹，柴胡叶枕是卖得不错，但咱们进的柴胡叶还剩不少呢。”
“光靠枕头和凉茶里那点用量，消耗太慢了。”
林芷点点头：“是得想想其他出路。柴胡叶本身疏肝解郁，但单独用味道确实不好接受……”她思索着。
冬梅轻声插了一句：“煮水泡脚用？”
“泡脚？”墨竹好奇地问，“叶子泡脚？”
“嗯，”冬梅解释，“疏通气郁……适合烦闷，脚凉的人。”
锦书想了想：“这倒是个法子。成本低，用叶子也多。不过……怎么卖呢？总不能卖洗脚水吧？”
林芷被逗笑了：“当然不行。可以做成方便携带的泡脚药包。”
“锦书，你明天去布庄看看，有没有便宜的粗纱布，透气好的那种。”
“咱们把柴胡叶配点艾叶、生姜片之类的，装成小包卖。”
“这个好！”锦书立刻记下，“我明天就去问！”
第二天午后，茶棚稍闲。
林芷正整理药材柜里的柴胡饮片，墨竹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整齐的切片。
“姑娘，”墨竹小声问，“这些……能教我吗？”
林芷停下手：“教什么？”
“切药材！”墨竹指着林芷手里的小刀，“还有……那个，”
她又指了指林芷放在柜台上的脉枕，“我也想像你一样，给人把把脉……”
林芷有些意外，随即笑了：“想学医？”
墨竹用力点头：“嗯！看你能治病，感觉特别厉害！我……我手笨，但我想试试……”
林芷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放下小刀，洗了洗手：“来，手给我。”
墨竹不明所以，伸出手。
林芷把她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别用力，轻轻放上去。感觉到什么？”
墨竹一脸茫然：“感觉……感觉你的手热乎乎的……”
林芷失笑：“不是感觉温度。静下心，手指放松，感受手腕下面……有没有在跳？”
墨竹屏住呼吸，努力感受，好半天才不确定地说：“好像……好像有小小的小鼓在敲？”
“对！”林芷鼓励道，“那就是脉。每个人的脉都不一样，像说话一样，告诉你身体里的情况。”
“想学切药，想学诊脉，都得慢慢来，急不得。”
“那我能学吗？”墨竹期待地问。
“当然能，”林芷温和地说，“只要你想学。不过，得先认药材。喏，”
她拿起一片柴胡饮片，“先把这个认熟了，闻闻什么味，看看什么样子。”
墨竹立刻接过那片小小的切块，凑到鼻子下仔细闻，又对着光看：“嗯！有醋味，还有点苦苦的药香！样子……扁扁的，黄棕色！”
“记住了？”林芷问。
“记住了！”墨竹宝贝似的把饮片收在手心。
冬梅在一旁默默看着，没说话，眼神柔和。
下午，锦书从布庄回来了，抱着一大捆粗纱布：“林妹妹，你看这种行吗？便宜又透气！”
林芷摸了摸：“行！正好下午不忙，咱们试着做几个泡脚包？”
“好！”墨竹积极响应，“我去拿柴胡叶和艾草！”
冬梅也默默起身，去库房拿生姜干片。
姐妹几个围坐在一起，开始分工。
墨竹负责把大块的柴胡叶揉碎，冬梅配比药材，锦书剪裁纱布。
“锦书姐，剪多大合适？”墨竹问。
“嗯……手掌心这么大？”锦书比划着，“能装下一小撮药材，又能搓揉开就行。”
林芷负责最后缝制成小布袋：“针脚粗点没关系，反正是泡脚用的，结实就行。”
冬梅把配好的药材均匀分到每个小纱布块里，林芷再利落地缝上口子。
墨竹看着林芷飞针走线：“姑娘，你还会缝东西？”
林芷头也不抬：“看锦书缝的，熟能生巧。”
很快，十几个鼓囊囊、散发着浓郁草药气息的泡脚药包就做好了。
墨竹拿起一个闻了闻：“嗯！有柴胡叶的清苦，艾草的暖香，还有姜片的辛辣！闻着就感觉脚底板热乎乎的！”
锦书也拿起一个掂量：“成本算下来，一个药包大概三文钱。咱们定价……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