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正美滋滋地抿着小酒。
一听张野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随即涌上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难堪的神情。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咚”的一声。
“提他干什么！”
傻柱的声音带着酒意，也有些发闷，骂道：“那个老混蛋，他没死在外头就算他积德了！”
傻柱的反应很激烈。
但张野还是敏锐地注意到，傻柱的眼神深处除了怨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和失落。
毕竟是被亲生父亲抛弃，再怎么恨，心里也不可能毫无波澜。
贾张氏在一旁叹了口气，插话道：“唉，柱子他爹也是糊涂啊…放着好好的儿女不要，跟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跑了，造孽啊…”
秦淮茹轻轻拉了一下婆婆的衣角，示意她少说两句。
张野没有急着追问，而是给傻柱的酒杯重新斟满，语气平和地说道：“柱子，这里没外人，我就是随口一问。怎么说他也是你爹，这都走了好几年了，就一点信儿都没有？”
傻柱抓起酒杯又灌了一口，抹了把嘴，带着醉意和愤怒说道：“信？有个屁的信！当年我带雨水去找他，他根本就没见我们，还让白寡妇把我们撵走了。”
傻柱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但张野却心中震惊不已。
他记得电视剧里，何大清回来时，可是提过给何雨柱邮钱的事情。
但是现在，傻柱竟然没提钱的事情。
看样子，何大清寄回来的钱，很可能在易中海手中。
“柱子，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和雨水的父亲！我不相信一个当父亲的人，心再狠，也不会不管自己的亲生儿女！”
张野停顿了一下，故意问道：“这么多年，你爹就没有给你们写过信，或者是邮过钱？我听我姐说，你们头两年，还捡过垃圾！”
“没有！”
傻柱摇了摇头，情绪不是很高。
张野见状，也不再继续追问，毕竟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张野安慰道：“算了，柱子，看开点。这样的爹，有跟没有也差不多。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有手艺，饿不着。以后啊，好好带着雨水过日子，然后再娶个媳妇，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到了傻柱的心坎上。
他红着眼睛，重重点头道：“小舅您说得对，我有手艺，我能养活我妹，我不靠他！以后我何雨柱出息了，他要是敢回来，我…我大嘴巴子抽他！”
说着狠话，但语气里却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
张野被逗笑了，说道：“你可真有志气！不过话说回来，他毕竟是你的亲父亲，万一哪天他老了，动不了了，跑回来找你，你真能不管？”
傻柱被问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只是烦躁地又喝了一口酒。
血缘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张野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事。
但他心里却想着，只要确定何大清确实寄了钱，而易中海隐瞒甚至贪墨，那这就是一颗能炸翻易中海的定时炸弹。
这顿饭又吃了一会儿，傻柱醉意渐浓，被何雨水扶着回家去了。
等贾东旭一家三口也离开后，贾张氏拉着张野，低声问道：“小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贾张氏的三角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精明的亮光。
张野心里满是震惊。
谁说贾张氏只知道撒泼打滚，这多精明啊！
“姐，这事儿，我现在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张野微微一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你想想，以前何大清是怎么对傻柱和雨水的？特别是对雨水，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就算何大清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亲爹。他跑的时候，柱子才十六，雨水更小！”
“他就是再狠心，也绝不会不管两个孩子的死活吧？”
“你可说了，头两年柱子带着雨水捡垃圾糊口，你还说那时柱子还在酒楼里当学徒！”
“你再想想，就算柱子当学徒，没有工资，可总不会少一口吃的吧？如果他跟他师父开口，难道还需要捡垃圾养活雨水吗？”
说到这里，张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姐，我记得当年何大清和易中海的关系可是挺好的！如果你是何大清，你跑路之前，你会怎么做？”
“嘶……”
贾张氏的眼睛越瞪越大，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急促道：“弟，傻柱他爹临走前，有所安排，被易中海那个老东西给隐瞒了？我明白了！”
突然，贾张氏惊呼一声，一拍大腿，继续说道：“当年何大清跑路的消息，可是易中海第一个知道的，也是他把消息传出来的！”
“我记得当年傻柱带雨水去找何大清时，他家里可是放着很多粮食，还有不少……”
“咳咳！”
说到这里，贾张氏突然不说了，故意咳嗽了两声。
张野深深地看了贾张氏一眼，问道：“姐，还有不少什么？是钱对不对？也就是说，傻柱带雨水去找何大清时，你把他家的粮食和钱给拿走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全院的人都拿了！因为这事，刘海忠和阎埠贵差点没打起来！”
贾张氏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些，随即又警觉地压低，脸上带着心虚和几分“法不责众”的蛮横。
“那时候乱哄哄的，何大清拍拍屁股跟寡妇跑了，扔下俩半大孩子，屋里还留着粮食和钱，大家伙儿谁不眼红？”
“易中海当时就说，这钱和粮食与其放着落灰，不如先拿出来接济院里困难户，等傻柱回来，他再帮傻柱…呸！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他带头分的！”
她凑近张野，神秘兮兮地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我可看见了，易中海自己就搂了这个数！”
“他拿得最多，我们这些也就是跟着喝点汤，拿点粮食。刘海忠和阎埠贵为了一袋白面差点打起来，还是易中海主持公道给平分的呢！”
贾张氏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事后诸葛亮的笑容，感慨道：“现在想想，易中海那老东西肯定早就知道何大清不会回来了！”